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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解的可能,于是一咬牙,叫手下不要松懈,火力全开,发誓要歼灭骆苍止和他的人。就在这时,他余光一瞥,发现角落里那扇门开合之间,冲出来个男人,有几分面熟,是骆苍止的手下,脸上因为有一道刀疤而叫人过目不忘。他很快明白过来,骆苍止应该是派了心腹保护乔初夏,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刀疤脸。既然他出来了,那么……他想通后毫不犹豫,就地打了个滚儿,手里的枪瞄准远处的骆苍止,连连射击。本来骆苍止并没有和他直接交火,但见他如此咄咄逼人,出于自保,也只好端着枪频频朝阮霈喆的方位扫射。阮霈喆料想的果然不差,就在刀疤脸出来后不久,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是乔初夏。显然,乔初夏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遍地都是尸体,有吴楚的手下,也有骆苍止和阮霈喆的,横七竖八,粘稠的血液淌了一地,哪里都是,鞋子踩上去都要滑倒。她走了几步,便不敢再动,刚要喊骆苍止,一声呼唤忽然从前面某处传来。“初夏,危险,快回去!”阮霈喆大声喊道,空余的那只手用力挥舞着,试图让乔初夏赶紧走开。骆苍止看准这个机会,猛地扣动扳机射出子弹,阮霈喆身子一歪,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他的手臂顿时无力地垂下,手里的枪落在了地下。“徐霈喆!”乔初夏见他中枪,脸色顿时煞白,她吓坏了,几步想要冲过去,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不能动弹,手肘处传来阵阵剧痛。“不要过来,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阮霈喆忍着肩头的疼痛,汗水沿着脸颊流下来,朝着乔初夏大吼。她一愣,明白过来,怪不得骆苍止要大开杀戒,原来,是徐霈喆警察的身份暴露了!她害怕起来,看见骆苍止再次端起枪,瞄准的依旧是徐霈喆,她刚要动,撑着地的手摸到一个硬物。惊骇中她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跌倒的旁边就是一具死尸,这种时候她顾不得害怕,见这死人身边居然有把枪,想也不想地就牢牢握在了手里!盯着她的手,阮霈喆的嘴边,滑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如果婚礼当天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你就冲他开枪。当日徐霈喆说的话,不住地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响,乔初夏握枪的手不住的颤抖,手心的汗水令她的手几乎快要打滑抓不住冰凉的枪身。骆苍止听见阮霈喆的喊话,也跟着一惊,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乔初夏真的趁乱跑了出来。他一边开枪一边望过来,看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把枪,还在举着,心立即跟着揪起来,怒吼道:“你在做什么,给我滚回去!”他的暴虐唤回了乔初夏的神思,她咬牙,摒除心头所有的杂念,一直摇摆不定的心重新回归所谓的善恶标准,想也不想地对上他,拼尽浑身的力量,手指按了下去!乔初夏从来不知道这样简单的动作竟会耗费她全部的力气,子弹喷出去的时候,她再也拿不住,任凭那枪从手里落下去,人也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尽管如此,她还能看清远处骆苍止那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惊讶,意外,愤怒和悲愤,太多太多,她看不懂。乔初夏的子弹,当然没有射中骆苍止,但是他在她开枪之时停顿的那一秒钟就要了他的命,阮霈喆的手下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好地利用了他那瞬间的失神,至少四颗子弹同时打在了他的身上。尽管有再多不甘心,骆苍止也终于倒下了,他执拗地想要硬撑着身体,但小腿中弹,使他只能重重倒下,倒下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望着乔初夏的方向。她听见他说,你错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错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没错,可又觉得应该是错了,在对与错之间,她迷茫了。几乎是同时,阮霈喆的人冲上去,将骆苍止围了起来,而他的手下也终因为寡不敌众,死的死,伤的伤,许东和刀疤脸则是被抓住了,被夺去了枪,被带到一旁制服了。“臭娘们!你居然是叛徒!”刀疤脸没有想到乔初夏也跟着出来,更没有想到她会朝骆苍止开枪,他此刻动弹不得,不由得破口大骂,被阮霈喆的手下扯过来一团餐布狠狠塞在嘴里。乔初夏依旧坐在地上,她看着阮霈喆一步步走过来,伸出手,要拉她起来。她没有力气,内心深处却不想触碰他的手,似乎哪里有问题,但她想不明白。见她不想起来,阮霈喆微微一笑,转身走向骆苍止,他被两个人架着,血从他身上滴滴答答地流在地上,很快聚成好几滩。“滋味儿不错吧。”阮霈喆继续微笑,抬起骆苍止耷拉的头,轻声发问。脸上血色尽失的骆苍止咧开嘴一笑,血从他的嘴里不断地涌出来,他咳嗽了几声,血沫子从他嘴角溢出来。“等你尝到那天就知道了。”他这么回答,接着口中就发出一声闷哼,身子缓缓往下坠,若不是两旁的人提着他,他就要栽倒。阮霈喆不出声,只是嘴边的笑容不断扩大,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三棱刀,狠狠刺进去,再拔出来,上面的放血孔带出来一溜子血。乔初夏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她此前从来不知道,一个成年人居然会有这么多血,那么多血全都涌出来,喷得阮霈喆胸前一片血红,她有些眩晕,大脑发沉,眼前的人影不住摇晃,闻到浓郁的血腥气,一阵阵反胃恶心。可是她的眼睛,好像黏在了骆苍止脸上一般,生生挪不开,她看见他惨白的双唇似乎动了动,无声地重复了一遍,你错了。她隐隐约约弄懂了这里面的玄妙,刚巧在这时,阮霈喆转过头来,对她笑吟吟地开口道:“乔初夏,谢谢你。”乔初夏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可悲的错误,张了张嘴,她双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而骆苍止的血,好像也流干了,他的脸白得像是纸一样,伤口处再也流不出新的血液,眼皮慢慢合上,终于像是一个流光了的血袋一样扁缩了。提着他的人一松手,他就倒在了地上,躺在一片厚厚的半干涸的血泊中,一动不动。“老板,这个女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