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9
爱,一个是刎颈之交。纪朴存为情所困,远离故土十年后,在大堡礁海上跳滑翔伞而死,尸骨无存。死前只给两个人发了信息。一个是那个挚爱之人,发了一句“我爱你。”一个便是叶老太太,他说:“即便此生再不相见,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叶老太太收到消息后肝胆欲裂,此中痛苦不能为外人言,时至今日,二十多年过去,叶老太太从不敢祭拜。一行人来到纪先生墓前,祁白严将花放下,“纪叔,我替母亲来看你。”唐施在一旁心中一动。这是他们回顾宅后,祁白严头一次称叶老太太为“母亲”。宋老太太和沈老太太都红了眼。你看呀,阿扬找到承承了呀。“她很想你。”宋老太太抖着嘴唇,跟着道:“我们也很想你。”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但最想你的人,还是阿扬。你若有空,去她梦里看看。顾铂峥陪着叶昕虞扬在墓园门口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都不说话。突然,叶老太太埋进男人怀里,哭得声嘶力竭,“你不要生气呀,我再哭一次。”顾老先生将她紧紧抱住。这么多年她从不放任自己去想,不过是还有一个儿子没有找到,她不能垮。现在人找到了,已经二十年过去,生别离,死别离;生别离找回来了,死别离却永远是别离了。忍了二十载,如何再忍得住。史铁生在里怀念母亲,字句平常疏淡,却句句是血。她当时看完后想着当爷爷去了,她是不是也要像史铁生怀念母亲一样怀念叶藏山。不曾想爷爷百年后,想着爷爷这一生也算圆满,二人还好好话别了,最初的伤痛结痂后,也算还好。但是她却常常因此想到纪朴存——“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长久地离开他,我会怎样的想念他,我会怎样想念他并且梦见他,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念他而梦也梦不到他。”你那样离开,我如何放得下。你怎么就为了那样一个人,死了呀!祭拜完,一行人下山,不远处有一个稻草屋子,屋前似有人躺在地上。唐施困惑地多看了两眼。该是有人吧?看身形像是一个老者。是躺着的吧?天气还有些凉,是生病了吗?唐施拉拉贺明月的袖子,担忧道:“……那儿好像有人病倒了。”贺明月看了一眼,抿抿唇,神色复杂。唐施看着她。“你不用管。”贺明月拉着她走,“他不会有事。”唐施不是很懂,看着老人好像极其艰难的动了动,终是不忍心,“这附近除了我们就没有人了呀,也不知道他躺了多久。”“那里就是他的家。每天都有人来看他是不是活着,你不要多管。”唐施便被贺明月拉着快快地下山了。再也看不到草屋后,贺明月的步子慢下来,唐施回到祁白严身边。祁白严看她神色间忧虑尚在,牵住她,“回去我告诉你。”回去后叶老太太精神不济,家庭医生过来做了一些检查,开了一些安神舒缓的药,叶老太太早早休息了。祁白严也带着唐施回房。今天一天,谁都有些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疲惫感重许多。两个人站在阳台上说话,唐施靠在祁白严怀里。祁白严已经和顾铂峥谈好。大概就是顾家认回他,入宗谱,但祁白严不参与顾氏集团的一切商业利益,也不需要一切财产继承。顾老先生和叶老太太认回儿子,祁白严多一对父母。仅此而已。祁白严将结果告诉唐施,唐施望着他:“这样可以吗?”“尽量使它成为‘可以’。”唐施想到今天的那个老人,问道:“草屋里的人是谁?”“纪叔死前发的那句‘我爱你’是发给他的。”唐施瞪大眼,“他?”那明明是一个老者呀。“嗯。”唐施震惊不已,“原来——”祁白严亲亲她,“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要再去想了。”唐施愣愣点头。她沉默许久,心中的震惊感才渐渐平复下来。二十年前的故事,一定动人又悲伤。唐施突然用力抱紧祁白严——相爱的人走在一起,好不容易,每个人都历经千辛。可是她怎么就那么幸运,一下子就遇到祁白严,又这么顺利地成为他的妻。祁白严今日也是感慨颇多,两个人心意相通,祁白严自是知道唐施此举为何,什么话也不说,祁白严亲亲她发顶,抱着她轻轻抚摸。祁白严没有告诉唐施这个阳台斜对面,蔷薇花已经爬满窗子,整座小阳台都是蔷薇花的那里,就是纪朴存的房间。两个人抱了一会儿,唐施有些疲惫,两个人便进屋睡觉。不知过了多久,有个蹒跚老者蓬头散发,颤巍巍来到那幢房子跟前,瘫坐地上,望着长势极好的蔷薇花愣神。“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汪曾祺死是很容易的事情,生不容易。我不愿死,不是活着可以日日夜夜自我折磨,而是我知道,死了我们就彻底完了。我不知道死后有没有来生,如果没有,那这就是我们最后一世,我如何舍得死;即便有,我也知道来生你不愿和我过了。阿存,关于梦,人世间有这样一个说法,说是如果一个人想你,你就会梦见他。你该是从不想我,这么多年,我从来梦不见你。你该是天天梦见我的。因为我天天想你。我真的好希望有来生,即便阎王因为我这一世做的孽把我打入畜生道,我也还想有来生。做你的狗。叶昕虞扬睡着后顾铂峥退出房间,去书房打电话。“顾家认回顾铀承的事情不要发声明,若是有人问,也可以说,不要大张旗鼓。这件事情该知道的人大概都已经知道,控制一下舆论,我不想有人打扰到他现在的生活。”“我和阿扬的遗嘱可以按照之前的吩咐着手改了,但不要让他知道。我们给不给是我们的事情,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情。等我们死后,他怎么做都可以。”“股份的事情现在先不要改动,大概就是这样。”挂了电话,顾铂峥给助理打电话,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后道:“文`化`部好像在做一个关于元曲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