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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她身子晃了晃,然后扶住了桌子。“仙仙,你不能威胁孔慈。”聂风很严厉地看着我道,“你只是意义用事,用孔慈来气云师兄。但云师兄已经被你打成重伤,你还想怎么样?”我端起碗来,慢条斯理地喝着汤:“我爱怎么样,是我的事,用你管?”“你!”聂风气得抿住了唇,“你不要太过分了!”他很少气成这样。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脸上带笑,阳光开朗,风趣活泼的那种模样。“风少爷,你不要误会,仙仙是个好人,她没有威胁我。”孔慈连忙替我辩解道。聂风冲我冷哼一声,然后看向孔慈说道:“孔慈,你就是太好心了,从不会拒绝别人。在你心里,难道有谁是坏人吗?”“至少仙仙不是坏人。”孔慈摇了摇头说道,她双手搅在一起,似乎要鼓起勇气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风少爷,我不想再伺候云少爷了,可以吗?”聂风颇为惊讶地道:“为什么?”“因为,因为……”孔慈的脸上涨红了,最终只是咬了咬唇,摇头道:“总之,我不能再伺候他了。”聂风不太理解,他皱起眉头,张了张口,想要问什么。我打断了他:“孔慈,趁着云堂主重伤在身,不便见帮主,无法向帮主提出请求——娶你为妻,赶紧把你的心里话说了吧。”我走到孔慈的身后,握住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道:“你知道的,以云堂主的身份,他一旦开了口,帮主是不会拒绝的。”才怪。步惊云早就失宠了。但现在我就是要这样说。“孔慈,你从小在天下会做婢女,从来没有自己做主过,难道你的婚事,也要身不由己吗?”我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聂风拧着眉头说道:“仙仙,你到底想做什么?”“做坏事呀。”我抬起头,冲他笑道,“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专门干这种邪里邪气的坏事吗?我现在就在做,你觉得怎么样,要打断我吗?”孔慈的肩膀绷得紧紧的,她浑身都在发热,可见实在是紧张极了。我又加了一把火:“孔慈,你要知道,云堂主是那么喜欢你。他肋骨尽断,都敢出门找你。你猜,下次他还会不会这么傻,自己走着去见帮主?如果下次他叫人抬着他去呢?你猜他什么时候醒来?明天?还是今晚?”孔慈被我吓坏了,眼泪都落了下来。她今天本来就受了很多刺激,又有我在一旁蛊惑,终于失去了平常心,变得紧张而焦急起来。她仰起头,看着聂风,颤着声音说道:“云少爷,我喜欢的人,是,是你!”“什么?!”聂风猛地睁大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勾了勾唇,用力按了按孔慈的肩膀,鼓励她道:“大点儿声,孔慈!再说一遍,你喜欢的人是谁?”“是风少爷。”孔慈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她看着聂风,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深情,以及即将被许婚给步惊云的恐惧和绝望,她加大了声音:“我喜欢的人是你,风少爷!所以,不要再让我去伺候云少爷了!”聂风似乎不敢置信,他整个人倒退了几步,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一个字都没说,他像见了鬼一样,仓皇地逃走了。等他离开后,孔慈才回过神一样,她整个人发软,开始往地上滑。我轻而易举地接住她,鼓励道:“干得漂亮!孔慈,就要这样!说出你的心里话,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孔慈还有些惊魂未定,她被我扶着坐在凳子上,好久才哗哗地流眼泪。“我说出口了,仙仙,我说出口了,呜呜,我刚才说出来了……”她控制不住一样的哭起来,“我再也没有遗憾了,不管风少爷喜欢不喜欢我,我已经说出口了。”然后她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他不喜欢我,风少爷是那样自由潇洒的人,只有明月姑娘才配得上他,我是配不上他的。可是我没有遗憾了,我说出了我的心意。”她就这样又哭又笑的,很久都没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我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她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洗过的石头,散发出玉一样的光泽。好久,她才平静下来。然后她问了我一个问题:“仙仙,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喜欢的人是风少爷?”她这时反应过来了,刚才我的暗示是有点古怪的。“嘻嘻,因为我聪明。”我歪了歪头,冲她眨着眼睛说道,“我认识的你第一天,就知道你喜欢他啦。”孔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羡慕地道:“仙仙,你可真聪明。”“你只是当局者迷嘛。”我站起身,从柜子上抓了一颗苹果,放在口中吃起来,又拿了一颗递给孔慈,“只要关心你的人,肯用心去了解你的人,都能很轻易发现的。”孔慈大概不怎么听这种甜言蜜语,以至于她很容易就脸红了,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道:“谢谢你,仙仙。”“不用谢我。”我渐渐敛起笑意,用一种冷淡而高傲的眼神看着她,“其实,我不是个好人。我之所以这样对你,都是有目的的。”孔慈愣住了,她微微张开嘴巴,诧异地看着我。我走到她身边,俯身挑起她的一缕头发,轻笑一声说道:“孔慈,有时候你要分辨出,什么叫虚情假意,什么叫真心实意。”“像我这样,嘴上说着为你好,实际上却居心不良的人,就是虚情假意。像步惊云那样,虽然常常冷言冷语,反复无常,不顾及你的感受,总是强塞给你东西,但他对你却是真心实意。”说完,我就放开了她,倚在桌子上,喀嚓喀嚓吃起苹果来。孔慈怔怔地坐在那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如果你想配得上风堂主,想要跟他平起平坐,想要他尊重你、看重你、喜爱你,你就要明白这一切。”我缓缓说道,“孔慈,你现在练武已经来不及了,你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让自己站得高,让别人敬重你。”说完,我就起身离开了。孔慈大概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她红着眼睛敲开我的门,说道:“仙仙,该起床了。”她手里端着脸盆和毛巾,要伺候我梳洗的样子。“嗯。”我点点头,让她进来,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孔慈的手很灵巧,她给我梳头发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有种飘飘欲仙的舒服感。就在我眯着眼睛享受这种飘飘欲仙时,孔慈说话了:“仙仙,我觉得你昨天说的不对。你对我不是虚情假意,你是个好人,因为坏人不会教我这么多道理。”“哦。”我无所谓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