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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殷士儋两手一摊,“臣向郭尚书建议,加强防备小站,或者干脆把所有战马都迁入天津城中,被回绝了……”他把头一低儿,不说话了。隆庆自动脑补了一下,也猜得出来。俞大猷不过是一介武夫,人微言轻,当年因为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徐阶损失了好几员干将,宝贝徒弟张居正也被赶到了天涯海角。再加上小站是唐毅一手留下来的,朝中的诸公也根本不在乎。隆庆的心都在滴血,你们可以不在乎,可是朕不能啊!小站的战马关系重大,隆庆没有大志向,但是有一点,他要超过嘉靖。还记得当初他刚刚到了王府,俺答率领着大军突入长城,杀到了京师,朝廷上下,都陷入了震撼之中,嘉靖自诩了三十年的中兴盛世,一朝被打回原形,大明朝露出了最虚弱,最丑陋,最无能的一面!从那时候起,隆庆就记住了俺答这个名字,要超过父皇,就必须打败俺答,要打败俺答,就必须拥有最好的战马!“小站关乎大明社稷,关乎苍生百姓,内阁和兵部竟然如此迟钝,简直该杀!”隆庆烦躁地走来走去,厉声说道:“冯保,快去传徐阁老,杨尚书,郭尚书他们,速速前来。”……没有多大一会儿,在内阁开会的众人纷纷前来,徐阶沉着脸,紧跟着冯保。隆庆向来是不管内阁会议的,商量出结果,再告诉他就可以了,罕见派人打断,必然有要紧的事情。徐阶和冯保差了只有半个身位,从他的袖口之中,弹出了一张银票,两个手指一晃,就塞到了冯保的手里。冯保同样速度极快,扣在手心,扫了一眼,就急忙塞进了袖子。五百两银子!钱不在多少,关键是内阁首辅,两朝元老,威望泼天的徐阶给他送钱,倍有面子!人家赏了脸,就要知道好歹。冯保凑在徐阶耳边,低声说道:“阁老,刚刚殷师傅求见,说俺答攻击小站。”徐阶脸上一惊,迅速恢复了正常,只是他的手指再度动了一下,又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给了冯保。乖乖,一下子就是七年的俸禄啊,徐阁老还真是馅料十足的大包子啊!冯保在一旁感叹,徐阶和杨博等人进去,见过了君臣大礼,在起来的时候,徐阶动作稍微迟缓了一点,似乎腿脚不便,杨博挨着他,搀扶了一把,随机分开。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暗含玄机。徐阶低声告诉杨博,“和衷共济。”杨博回了八个字,“不离不弃。”两位朝廷顶级大佬,跑到君前山盟海誓吗?显然不是,小站的事情有多要紧,他们自然清楚,可是这两位都没有替他人做嫁衣裳的习惯。唐毅再立军功,徐阶就混不下去了,同样的,唐家军成型,晋商在九边的经营就会毁于一旦。他们都乐于看到小站被俺答毁了,可是两个人知道,这种犯忌讳的事情,走露一点风声,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们,因此必须小心谨慎,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唐毅还在南京呢,那小子发飙,谁都要喝一壶……“徐阁老,小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派大兵?”隆庆强忍着怒火,发问道。徐阶连忙说道:“据老臣所知,俞大猷一直奉命守卫小站,他是历经风雨的老将,战功赫赫,手下枪兵云集,守卫小站,应该足够了。”“够了?笑话!”隆庆不想再忍下去了,“小站只有三千人马,俺答有十万骑兵,双方力量何其悬殊,叫俞大猷怎么保护小站的安全?”徐阶一惊,“启奏陛下,俺答虽然大举来犯,可是各方奏报,山西,宣府,大同,蓟镇,辽东,各处均有俺答人马,究竟哪一路是主力,还在探查之中,尚无法确认!”郭乾也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徐阁老所言极是,从俺答历次入寇情况看,意在粮草、人口、金银,器皿……似乎小站全都没有,不值得大动干戈,小股sao扰会有,俞大猷应该足以应付,不会有什么损失。”隆庆是出了名的耳根子软,被他们一说,也犹豫了,俺答真的是奔着小站去的?万一是声东击西怎么办?隆庆满心疑惑,只是埋怨道:“那也不能忘了小站啊!”他唉声叹气,杨博立刻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老臣以为小站的确十分重要,当派遣人马增员,不过眼下各处兵力捉襟见肘,不好调动,否则,一旦重镇有失,危及朝廷安全。老臣建议向各地督抚下令,让他们根据兵力情况,抽调人马,增援小站,想来不会有闪失。”假如唐毅在当场,他能跳起来,和杨博拼命。老家伙看似公允,可是却暗藏玄机。俺答大兵压境,谁舍得放走自己的手下,对朝廷的命令,肯定是充耳不闻,或者推诿扯皮。等到他们打完了太极,小站没准都丢了八次了。隆庆虽然感觉到不妥,可是见大臣们众口一词,只好点头同意,不过他总算聪明了一次。“各路人马从不同处来,当有重臣约束三军,居中统筹协调,才能如臂指使,共同对付俺答。朕准备调唐师傅北上,担任督师一职,诸位有什么想法?”徐阶满心不愿意,可又能说什么,总不能说唐毅不合适,老夫比他有本事,让老夫去!至于杨博,他觉得刚刚的话都有些风险,再多说什么,以后唐毅和自己翻脸,不死不休,不是给儿孙惹祸吗!两位大佬沉默,其他人再也没有什么好说,就这样,调唐毅北上的旨意,立刻发了出去。……茫茫的原野之上,几十骑飞驰而过,他们组成了扇子面形,很快将十几骑蒙古兵围在了中间,那些蒙古人自知跑不掉,疯狂反扑,明军从容应付,先是一阵枪响,毙杀六七人,接着一顿乱刀,杀死了其余的家伙,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的迟疑。马栋已经做了很多次,面对着地上的尸体,他生不起一丝的喜悦,相反,他还有着强烈的担忧,纵马回到了高坡之上,正好遇到了马芳。“父帅,孩儿以为蒙古人是虚张声势,他们的主力不在这里。”“我当你早看出来了!”马芳啐了一口,怒骂道:“只有那些瞎了眼睛的胆小鬼,才会把三分之二都是半大孩子和老头的人马,当成俺答的主力,吓得龟缩在城中,不敢出头。一帮软骨头,废物!”马芳痛骂着,马栋满脸思索,“爹,您说俺答回去哪里?我觉得他可能要攻击小站。”马栋冷静道:“值得俺答故布疑阵,大动干戈的目标不多,即便京城也没有这个价值,唯有小站,唯有那些名贵的战马,值得他冒险!”马芳的长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对儿子报以欣慰的眼神,可紧接着就是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