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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爷耳语,“现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呢。”丁安最看不得别人的磨蹭样,咳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要的又不是你的钱。”沈七爷笑着不说话,翘着腿靠在圈椅上,高泽见拧不过他,后来一想反正是沈家的钱,他管得着人家怎么花么,当下便写了条子盖章,随后取了钱票交给沈七爷。沈七爷会赚银子,也会花,当即让人去金铺铸了四面小金佛,沈七信佛,保宁城人尽皆知。没两天,他又无聊了,带着戴冒四处闲逛,顺便把百安胡同、胭脂巷、石家胡同里的一等妓院全包了下来。大摇大摆的带着江娉婷去饮茶听戏,这种一等的又被称为清馆,并不是只做皮rou生意,里面的女子不仅色相娇好,而且能歌善琴。只可惜,江娉婷不是谢阮玉,作为女子被带到这种地方,难免如坐针毡。沈七爷也不强求,他又想到了当年第一次带谢阮玉去逛秦楼,她眼睛都看直了,若不是他拦着,他真怀疑谢阮玉会把青楼给翻过来。在众人眼中似乎缺了点廉耻心,但沈七爷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好奇就去看,不喜欢就丢掉,无需委屈自己。他花钱如流水,不够了,立刻让人去高泽那里取。每次批条上的数字都让高泽觉得rou疼,不是自己的钱,也不能这么花啊!电报发回了樊城,谢阮玉和张巡看的大眼瞪小眼。“他该不会过的乐不思蜀了吧。”谢阮玉指着电报问。“看样是被大帅给扣下了。”张巡试探道,“要不咱干点什么?”“听说最近接壤云省的交界不太平?”“一点点,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眼睛骨碌一转,张巡又道,“当然,也可以变成大事。”用沈七爷的话来说,张巡一肚子坏水,谢阮玉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俩人谋划了几天,愣是谋划出了一场大事。津北和云省中间出了一批悍匪,张巡便组了一小支部队去剿匪,原本计划的好好的,悍匪洗劫边界的村庄,然后被他们逼到云省之内,借机制造混乱,加剧省边矛盾。谁料悍匪凶狠,张巡他们逼的急了,劫持了一队过路的商人,最后虽无大碍,但是商队被杀了多人,活下来的多少也受了伤,商队里珍宝众多,为首的老板更是昏迷不醒,底下的只知道被雇佣押送货物,至于商人的身份,倒还真是一头雾水。张巡无奈之下,只好派人先把他们先送到樊城安置。“笨手笨脚!”谢阮玉看着张巡一起差人送来的的信件,抱怨道,“也不问清楚什么人,就敢往我这里带,万一是江洋大盗通缉水贼怎么办?”“姨太,您想太多了吧。”翡翠陪着谢阮玉向偏院走去。“一队商人,身分不明,手中珍宝无数,这能是一般人么。”来到偏院,谢阮玉皱眉对丁志道,“多加派点人手,小心提防,现在七爷不在,津北乱不得。”说着一脚踏了进去。屋内没有燃香,地龙烧的guntang,空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床上的人一直没有醒,翡翠小声道,“看过大夫了,伤得颇重,子弹在偏一寸,这人就没了。”床帘被拉开,冬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的黄木洒入室内,床上的男人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剑眉星目。谢阮玉感觉脑子哄的一声,似有什么倒塌。“姨太,姨太,您怎么了…”眼前的面容开始模糊,翡翠的声音忽近忽远。她终于,还是遇到了这辈子最不想遇到的人。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任何东西可阻碍我去吃火锅。。包括胖T_T。。☆、陈家芸娘院里一片素裹,津北的冬天比保宁冷太多,谢阮玉穿着烟粉色夹袄穿梭在后院。沈七夫人受了寒,高烧持续不退,她不愿意吃药,身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沈七爷让随她去,但是谢阮玉却于心不忍,未过双十年华的女子,比她还要小上些许,她病了以后,谢阮玉才想到督军府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儿。来津北两年的时间里,她仿佛被所有人遗忘了。“姨太,您就别去劝她了。”翡翠捧着食盒,里面的药是小厨房刚熬好的,她冷眼旁观这么久,看透了沈七爷对七夫人的态度,就这么任由她自生自灭,世间女子这么熬法怎么能活的下去。谢阮玉何尝不清楚,只是她忘不了陈芸娘的眼神,就这么空洞洞的躺在床上,原本娇嫩的容颜也如衰败的花朵。“我走错了一步,就再也没了选择的余地。”她不知道陈芸娘经历过什么,依着沈七爷的眦睚必报性子,他能容忍陈芸娘活到现在,已然是动了恻隐之心。“她若真想死,咱们谁也拦不了。”谢阮玉步履匆匆,她不会执意让她活下去,也不忍她死的不甘不愿,“张巡呢?不是说下午要到府里来么?”“又去偏院了。”翡翠努努嘴,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有点响亮,“也不知俩人有什么好嘀咕的。”自从那人醒来,张巡去探了场病,俩人就说到了一起,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谢阮玉并不奇怪,他原本就是个极优秀的男人。“拐个弯就能听见有人说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张巡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谢阮玉刚停下脚步,两人就从长廊的一侧走了出来。偏院一别,这是谢阮玉第一次见他,长眉入鬓,染了红润的脸庞棱角分别,他跟在张巡身侧,冲着谢阮玉礼貌的微笑。“先生看起来身体好了许多,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樊城。”谢阮玉颔首行了个礼,开门见山,她不想和他再有哪怕一点点的牵扯。似乎没想到谢阮玉这么直接,他微微一愣,继而笑道,“过两日便走。”张巡还当谢阮玉为着他先前的决定给人脸色看,这会也陪上了笑脸,“远道而来便是客,何况人家身体还没好呢。”转身拉过他对谢阮玉介绍,“孟儒景,湖泽人。”然后伸手请了个礼,“这是我们督军府的谢姨太太。”“先前不知姨太如何称呼,多有得罪。”孟儒景倒是个好脾气的,连忙抱手行礼,动作却行云流水显得不卑不亢。无视他的动作,谢阮玉径直越过他俩,指着翡翠怀中的食盒道,“我还要去看望夫人,不便多做寒喧,现下七爷不在,我一姨娘凡事做不得主,先生有什么事与张参谋说便是。”言罢,直带着翡翠往陈芸娘的住处走去,钗上的坠珠摇出一条弧线,谢阮玉头也没回。张巡对谢阮玉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也未细想,只顺着她的话头笑着与孟儒景道,“如今夫人染病不担事,你若缺什么可与我直说。”“好。”孟儒景点头一笑,眼神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