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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丛内不绝响起,她叹了口气,这么些年,终于要结束了。室内点着檀香,茶被煮的香气四溢,沈七爷点点椅子,示意沈夫人坐下。“都到这份上了,近章该不会是要请我喝茶吧。”沈夫人倒也没客气,伸手端了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笑道,“茶是好茶,就是煮茶的功夫差了许多。”“阿阮的手艺自然不能和夫人比。”沈七爷也抿了抿,“不过我喜欢。”“是么。”沈夫人放下杯子,可惜道,“真是个有用的,该早点杀了的。”“夫人竟是恨我恨到这份上。”恨不得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终老。“谁让你摊上姓林的那贱人做母亲,再说,谁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冒来的杂种。”沈夫人神色晦暗不定,说出的话倒是依旧恶毒,“怀胎九月就生出来,到底是不是沈北新的种都不一定。”“我要不是大帅的儿子,那我是谁的?”沈七爷丢了杯子,起身踱到窗前,窗户被推开,清新的晚风带着夜的味道闯入室内。忽然,天空绽放起一团团的烟花,沈七爷就这么背靠着窗户,冲沈夫人笑的欢愉。沈夫人诧异的看着灿烂的天空,眼中的震惊渐渐被憎恨所替代,她伸手端了茶壶冲沈七爷砸去,壶里的的水guntang,落在沈夫人身上,她竟没有丝毫的感觉。眸子中是掩盖不住的疯狂,她疯了似的向沈七爷撞去,嘴里不停的咒骂,“你这个贱种,我要杀了你!”沈七爷那能这么容易被她伤到,身子微转,抬手便掐住了沈夫人的脖子,手指骨节分明,生生的扣着她的喉咙,声音说不出的畅快,“你杀啊!像你这种人,活该我父亲看不上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丑陋不堪。”“你胡说!你胡说!他最喜欢的是我!”拼命的拉扯着沈七爷的胳膊,她双眼赤红,“要不是林萧笑那个不要脸的,我早就是苏家的媳妇了。”“你也配跟我母亲比。”沈七爷厌恶的反手一推,沈夫人当场踉跄几步摔倒在了地上,“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怀不上孩子么。”沈夫人抱着脖子,咳嗽声骤停。“我父亲怕你生了孩子就彻底容不下我了。”沈七爷的话如同一把刀,狠狠地剜在她的心上,“所以,无论是苏家的,还是沈家的,你都怀不上。”“你…”“我怎么了?”沈七爷看着地上的沈夫人,笑的分外开怀,“如今,整个河东都是我的,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配。”“你个杂种,杂种!”沈夫人整个陷入了癫狂,往事在她眼前一幕幕游走。母亲的无可奈何的恳求,苏志邹离开的决绝,沈老太太死前憎恨的眼神,还有被她逼死的前夫人,亲手杀了的林萧笑,水中哭着挣扎的小女孩。“等咱们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在晚上看烟花。”当初苏志邹为了林萧笑,说了多少假话哄她,虽然他俩还是死了,死在了她手里,她把苏志邹的尸体埋的远远的,至死都不让他们有任何瓜葛。她怀疑过沈七爷的身份,却怎么也不敢往苏志邹身上想,结果居然是真的,她抢了她的爱人,她的儿子抢了她的权势。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漫天的烟火下,她陈碧秀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沈夫人疯了似的挣扎起身,向着沈七爷的方向狠狠地撞去,用了全身的力气。砰——脑袋撞上旁边的柱子,鲜血喷涌而出,沈夫人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漫天的烟火在眼中闪现,她听见沈七爷的声音,“真可怜,到死都是一个人。”她就这么睁着眼睛,死死的瞪着声音的源头,疼的无与伦比。沈七爷冷眼睥睨,倒在血泊中的女人不停地抽搐,最后渐渐没了挣扎,一双眼睛还狠狠地瞪着,死不瞑目。窗外的烟花还在不停地升起,照的夜空璀璨绚烂。他又想到了许多年前,一名高大俊秀的男子摸着他的脑袋,声音说不出的没落,“你要是我的儿子多好。”真可惜啊,他不是。沈七爷看着窗外,手指敲着窗檐,发出哒哒的声音。作者有话要说: nili娉婷:我不会轻易的狗带!!沈夫人:那我先走一步~~顺便,我发现我文章内部的节奏有点问题QAQ我下部一定会注意这点…☆、人死债结沈夫人撞死在沈七爷面前的事情就像插了翅膀,五姨太得到消息竟是站都站不稳,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结果,又仿佛这一辈子拼拼抢抢,到头来却又什么都没得到。“母亲!”沈朝哭的泪流满面,拉着五姨太的裙角哭道,“咱们去求求老七吧,他念在手足的情分上或许会放咱们一马呢。”五姨太看着扑在地上泪流不止的女儿,精致的妆容已花,红通通一片糊在脸上。沈八爷自从昨个就没发过只言片语,想来她这个母亲在他眼里是极其失败的。手掌拂过沈朝的头顶,她第一次认了命,“我们与他有什么情分可言。”“母亲,咱们去求他,去求他啊!”沈朝疯狂的摇头,拼命的拉扯着五姨太的衣裙,“我夫君还在家里等着,还有泽儿和瑶瑶,我不想死。”“他要真想放过你就不会把你关进来了。”五姨太伸手拭擦着她的眼泪,打断了她所有的希望,“你看,同样是我肚子里蹦出来的,他偏偏没有动你六妹。”次日五姨太三口吊死在牢里的消息就传入了帅府,六姑娘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就晕了过去,帅府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小厨房熬着药,味道飘入室内,带上了满室的苦味。沈七爷和谢阮玉守在外厅,事到如今,府里再也没人敢触沈七爷的霉头,连一向爱往他身旁凑的赛红姑也恨不得理他远远的。唯独四姨太,她当年占了个救他的恩情,这会才敢在他身边安稳的坐着,“我想过两天离开保宁去找老五。”她那个因为羧北一役,被打发去了别地的儿子。“委屈五哥了。”人心都是rou长的,沈七爷也不例外,当初他设局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从九姨太的□□到沈培安死在羧北这两件事,沈五确实被他坑惨了,“您别怪我。”“远离保宁又何尝不是件好事,你看看呆在城内的这几个孩子,除了老十小,不懂事,剩下的都变成了什么样子,死的死,伤的伤。”四姨太太了解她那个儿子,“他不是个野心大的,平平安安才是福气。”“您什么时候走?”“就这两日吧。”四姨太太摸着手下的桌面,黄花梨木的茶几光滑如初,只是有些人已经不在,“这些年,做梦都想着离开。”沈七爷点点头,刚要开口,就见一个小丫环慌慌忙忙的奔了出来,屈身行礼,“爷,姨太,小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