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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上头所用一应事物,跟在老太身后出门去,将门掩上。葛太太手里抱着一叠东西朝她走过来。先是一套质地极为柔软贴身的衣物,不知是什么丝与塔夫绸的混纺,洁白而小小一团,里头夹着几式不知什么更为贴身的黑色衣物。“换上以后,将浴袍给我。”葛太太说道。她点点头,背过身去解开浴袍系带,葛太太则将手里剩下物件放在桌上,腾出双手替她将窗掩上。她慢慢整理那些衣服,整个人都有点震惊。黑色的衣物均是极薄的蚕丝内衣。内裤布料极少,从人鱼线开始是一条极细的绸绳,在胯骨外侧系作蝴蝶结方能固定住;内衣是前扣,小小银坠子从绳扣穿过坠在胸前,往外侧延伸是如同黑色蝶翼一般薄薄两片,在胸的起伏处戛然而止,一条细绸绳绕过肩头结成蝴蝶结。外面那一件是一条没有轮廓的白色睡裙,丝衬衫一样柔软透明,刚刚能将她臀部遮住。再往下,一双过脚踝三、四厘米,略肥大了一指宽些的半透明黑色丝袜。除开袜子,所有衣服均小而紧,不知是否是有心照她尺寸做的,穿上去极为妥帖,仿佛是贴着她的肌肤生长的。总而言之,就是一套很雅致的……情|趣内衣。她一抬头便能看见一面全身镜,但是她抬不起头来,只因此刻有点无法直视自己。葛太太沉默良久,问道,“知道怎么做吗?”楚望淡定道:“知道。”葛太太立刻挑眉,发自灵魂的拷问道:“从哪里知道,谁告诉你的?”楚望:“……”葛太太盯着她看了好一阵,眼里怒火强捺住,忍了好久才说:“管你会不会……不会,一会儿自己看书。”楚望:“……好的。”葛太太将一本书从木头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用盒子压住一角,转身离开时又补充一句,“全福老太刚才夸你,胸挺好看的。”楚望:“……全福老太连这都管?”葛太太低头思索一阵,直至发现再传授不出什么经验来,这才推门离开,将门从外锁牢。楚望终于松了口气,打量起自己这件神秘新居的陈设。宽大屋子,一应紫红色红酸枝木家具,不见拼接痕迹,也无什么雕工,式样堪称中式性|冷淡典范。和家具一样,不知因是新居,还是刻意的。此刻屋内空空如也,浴室内除了屏风、浴桶、马桶、脸盆;屋内也只床、几张桌案、一面全身镜与一堵高阔衣柜。她将所有抽屉拉开视察一边,毫不惊讶的发现——统统空空如也,连一粒灰尘也难找见。床上一张空调被似的薄薄喜被,上面洒满了干果拼盘,也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让人不敢妄动它的模样。楚望走回那面正对月亮的窗前,隔着桌子将它推开。叹口气,湿冷海风里头,反身坐上桌沿。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翻过这个山头,又直直坠落下来,悬起的心脏也自高空坠落,连呼吸都快随心跳一起停止;好容易滑至一个缓坡,慢慢的,却又不知不觉攀升到达最高点……而此刻,她坐在第一排,不得不正视悬崖下一条笔直近九十度抖坡。好像梦一样,又太真实,如同醉后驾驶,惊心动魄又飘飘然。谢择益说的没错,她有些头晕。她想和他聊聊天,聊聊真正的她,她的时代,却没有找到机会。与其怪今天他们是主角,台下观众太多,不给她讲真实台词的机会——不如说,台下观众为她作了掩护,让她不必立刻要强迫自己直面一个洞悉自己的谢择益。只可恨这人当初明明听懂一切,却装傻充嫩至今,让她信以为真的接着玩闹至今。假如真的去讲,她要从哪里说起好?说她诞生自近七十年后,对这个时代了如指掌,从未谈过恋爱?光是这样想想,她内心都已被自己震惊得咚咚直跳。将手埋在手里沉思良久。外头乐声仍在远远奏响,男人与女人笑声时不时杂在海浪中送来。直至听到长廊尽头脚步传来,似有若无,一脚一脚踩在她心跳节拍上。她自手心抬头。这个角度,她立刻从穿衣镜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月光照进来,白衣在月色里益发白得森森然,肌肤在衣服映衬下,又是另一种温暖细腻的白,肤光如雪;海风送入,将那身并不太紧的衣服吹出一点点撩人的波浪,一阵阵贴着她的身体流走,流进屋里,她的身体也随之有了轮廓,仿佛要从衣服里头泼出来。两条无处遁逃、光滑细长的腿,至脚踝上方戛然而止。往下走,肌肤的色泽隔着轻薄丝袜透出来,是最令人无法逼视的、若隐若现的姣好形状,连楚望自己都看得有点心动,几乎忍不住俯下身,隔着丝袜摸一摸自己的脚底。乌黑长发被全福老太篦得柔而亮,两条红绳纠缠住几缕头发,被风吹至前面,几簇贴在她面颊上。“多么像个打包好的礼物啊……”楚望感慨道。正想着,门口烛光一晃,吓得她一震。烛火不过摇曳一下,仿佛更明亮一些,将她身体都照的有些红润。钥匙声窸窸窣窣响起,下一刻,门推开了。谢择益推开门,身上亦只一件月华白薄衬衫。尚未走进来,却远远地,视线静静地,在她身上停留许久。楚望亦看着他,仿佛过山车坐至顶点,抑或醉后驾驶车速飚至三百迈,头脑发晕,心跳快到几乎停止,只一双因不知所措而走了神的眼睛愣愣的望过去,移不开视线,也怎么都张不开嘴讲话。谢择益笑了,说,“穿这么少,不冷吗?”她盯着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兀自思索一阵,问道,“来一点酒?”尚未等她开口回答,转身离开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一阵脚步声往下走下去,没一会儿,更重的脚步声返回来。谢择益一手拎着两瓶酒走进来,以手肘将门扣上。转身,目不斜视走过来,拖出椅子正对她坐下来,动一动瓶身,抬头问道:“认识吗?”她垂头,熟练无比的挨个点名,“威士忌,亚玛邑,格拉帕,白兰地。”谢择益抬头看她,静静听着,慢慢地微笑,“嗯,都认得。”事已至此,一切尽在不言之中。释放自我,谁不会啊?开了个头,干脆玩大点,玩个彻彻底底坦白游戏。于是干脆豁出去,试探问道:“要么……玩个游戏吧?”“什么?”她说:“一人问一个问题,若不敢讲实话,挑一瓶喝一大口。”谢择益双手交叉垂在膝间,一成不变的微笑着,缓缓说道,“好啊。”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