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凤奇缘之凤舞江湖】(11)
2023年2月21日 (十一)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临安,烟雨朦胧的西湖,彷佛被笼罩了一层轻纱,在这一片湖光水色之中,接天弥漫的水汽与连绵缭绕的云雾交织着,在飘浮,在升腾,湖中,荷叶铺展莲花盛开,满目的青翠与沁香的妖娆,在这和风细雨里随波荡漾,承露摇摆,江南的婉约,犹如一幅轻墨淡水的动人丹青,在这一方天地,洇染而开。湖中画舫往复声乐不息,但堤岸上,却是游人渐少,此时一名少女,高举双手遮着头顶细雨,一边奔跑跳跃,一边娇喊嬉笑,全然不顾他人投来的怪异目光,尽管鹅黄的衣衫已被打湿,却丝毫不影响她快乐的心情。不远处,三个人影尾随其后,鬼鬼祟祟显然不怀好意,当中一位个子最高,长相壮实的汉子擦了擦满脸的雨水,终于忍不住吐了口唾沫,抱怨道:「大哥,这野丫头是不是存心戏耍我们,咱们一路跟到现在,可是连毛都没摸到一根。」 那被唤做大哥的年长汉子皱了皱眉,转头问向一旁精瘦矮小的汉子道:「老三,你怎么看?」 那瘦个儿看着年青,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却长得贼眉鼠眼,此时回道:「咱们现在也看出来这丫头不简单,看她穿着哪里像个寻常家的,依我看,咱们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那壮汉听罢,立时拧眉瞪眼道:「咋?这就算啦?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不干?」 老三小声支吾道:「我不是怕捅到马蜂窝嘛。」 「那倒未必。」 老大摇头道:「看她先前出手虽然阔绰,但又像是不曾见过世面的,要是官宦家的千金哪会这么没体面。」 壮汉点头附和:「可不是,依我看又是哪个旮旯里的员外郎上京找门路来啦。」 老三仍有疑虑,提醒道:「看这丫头,好像会点功夫。」 壮汉嗤笑一声,不屑道:「一个小丫头,便是懂点功夫又能练得了几年,难道会比当年那位周女侠厉害?」 他说到此处,甚是自得,眼见他又要吹嘘出什么花来,老大赶紧打断他道:「你可别乱来,这么好的货色,那位吴掌柜一定愿意出大价钱。」 壮汉脸皮一抖,似乎对这位吴掌柜极为忌惮,吸了口气烦声道:「嘿,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标致的妞儿,rou到嘴边吃不到,真是憋死老子了。」 瘦小的老三赶忙赔起笑脸道:「二哥不是还有那位周女侠解闷儿么,待会儿回去,尽可让她好生侍候就是。」 壮汉一听他话顿时鼓起两只鱼泡般的大眼,叱骂道:「狗屁的女侠,不知脏净的东西,比婊子还不如。」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狠狠吐了口唾沫,末了又骂道:「贱货!」 老大不以为然,摇头叹道:「这位周姑娘经吴大掌柜调教,能让她出面的非富即贵,这等身价,岂是那些青楼女子能比得了的?」 老三赶紧恭维道:「可不是,二哥既有吴掌柜的特许,这等福气,小弟当真羡慕不来。」 壮汉听了,这才脸色稍霁,感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能想那姓周的堂堂侠女,竟会是个yin娃荡妇?」 老三却是默然,神色凝重道:「大哥,你说吴掌柜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那周瑾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出身,可好歹也算小有名气,她就这么甘愿受人摆布?」 老大摇了摇头道:「这伙人深藏不露,我看吴掌柜背后也是另有高人,咱们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不然到时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他顿了顿,嗤笑一声,续道:「至于那姓周的为什么甘愿做个暗娼,难道你就没发现她如今的名声,比以前大了不少吗?」 壮汉嘬了个牙花,不可思议道:「就为了这点名声,什么脸都不要啦?」 老大苦笑一声,叹气道:「到了这般田地她还能怎样,咱们干这些掉脑袋的营生,不也是图个利么。」 壮汉不再说话,当初他用下三滥的手段擒得这位爱管闲事的女人时,并不知道这是位名传两浙的侠女,等经过一番jianyin,辗转卖给吴掌柜后,这才从他口中知晓,便是从那时起,兄弟三人自知没了退路只得搭上对方这条大船,由原来的偷盗改为了劫人。 小雨霏霏,淅淅沥沥,不见停止,反倒越下越大。 何半仙坐在自己的搭蓬下,看着那些未曾被这雨水浇去兴致的才子佳人,望着伞下那一抹抹动人的婀娜,正试着分辨哪几位是哪家的花娘,哪几位又是哪家的「女校书」,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猛地扎将进来。 生意进门,何半仙顿时来了精神,赶紧坐直身子道:「这位小娘子,是算卦还是测字?」 少女正低头自顾抖着衣衫,听了这话,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这才抬起脸来。 何半仙迎面望去,只觉眼前一亮,不由暗自喝了声彩。 好一个娇俏烂漫的精致丫头!好一位明艳绝伦的亭亭少女!彷若误闯人间的花妖草魅,古灵精怪,娇媚可爱,又似落入凡尘的九天玄女,丰姿绰约,明艳动人。 何半仙一时竟看得痴了。 「铁口神断?好大的口气。」 少女瞅了眼边上的幌子,鼓了鼓腮帮,闪着一对点漆般的双眸,扬起嘴角嗤笑道:「尽说大话,你真个有这么厉害?」 何半仙挺了挺胸膛,笑道:「小可在这儿摆了十几年摊子,不见有人来砸我招牌,想必还是有几分准的,姑娘若是有意,这样吧,我先赠你一卦,如何?」 少女来了兴致,眉开眼笑道:「好啊好啊,姑奶奶正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何半仙倒也不虚,一边递纸笔过去,一边问道:「姑娘是算前程还是测姻缘?要是想好了就出个字吧。」 少女拿过笔也不落坐,随手写了个字,拍手道:「那就先算算前程。」 何半仙取过来一看,凝眉摇头道:「只怕姑娘的将来颇多不顺,命途坎坷啊。」 「哦,怎么个不顺?说来听听。」 少女依旧嬉笑言欢,浑不在意。 何半仙道:「姑娘可是江湖中人?」 他虽是问,神色间却是自信满满。 「咦,你怎得知道?」 少女这才露出一丝的惊讶,她低头瞧了瞧自个儿,骤然明白,双目一翻不屑道:「就凭我这身打扮?」 何半仙摇头笑道:「这天下间习武之人可不见得全都是江湖中人,这江湖之人却也并非全是习武之人。」 少女暗自点头似觉有理,不禁愈发好奇,歪起脑袋追问:「那你说说,你怎么断定我是江湖人的?」 何半仙指了指桌上的那个字,道:「姑娘请看,你写的这个字,草字打头,谷字在底,所谓:」 草屋片瓦吞身,山野谷xue栖人『,正是暗合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之意,不是乞丐便是行走江湖的草莽中人,我看姑娘决非乞丐,那便只能是江湖之人了。「少女嗤了一声,意有不服,撇嘴道:「强词夺理,照你的意思,我刚才要是写个宝字,岂不得是个金玉满堂的大富之人了?」 她还欲再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又止住了不言。 「可姑娘偏偏就写了这个『蓉』字。」 何半仙叹声道,「时也,运也,命也,姑娘的将来注定要劳碌奔波,命运多舛。」 少女莞尔一笑,依旧心中无碍,暗道自己的爹爹可是江湖五绝之一,家里又是钱财不缺,当真便如『宝'字一般,纵然自己现在赌气离家,难道做爹的还真不来管自己不成。少女正是黄蓉,东邪黄药师的宝贝女儿。黄蓉一屁股坐到椅上,拍了拍那个「蓉」 字道:「那你再算算姑奶奶的姻缘,这字底下的『八人口』,你总该不会说,是我将来会有八个夫君吧?」 她说着此话丝毫不觉为羞,倒像个玩童,眼里嘴角净是戏谑,彷佛就想着看对方怎么出丑,却如何能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将来果真应了这八夫朵妻之命。 何半仙拈着颌下青须,浅笑摇头,缓声道:「你我薄缘已尽,姑娘若想再算,请付卦金十两。」 十两的卦金,可谓要价极高,不料黄蓉想也不想,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拍到桌上,「算来听听,姑奶奶的夫君到底如何?」 何半仙面皮一抖,他此前看这少女并无诚意,便胡乱说了个价想让她知难而退,不成想这丫头还真就拿了钱出来,但自己又哪里会跟钱过不去,当下呵呵一笑,取了银子收入怀中,这才道:「姑娘前途既明,将来自要嫁个江湖人这才门当户对夫妻和谐,你也不用失望,听我好好给你算一算。」 他喝了口茶,悠然自得道:「蓉,芙蓉也,独冠群芳,艳美而不自藏,这字既出姑娘之手,也如姑娘的姿吞一般,倒是应了这美艳之名,又有前人称赞芙蓉『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这般坚毅高洁,刚正不屈的风骨,那便是要应在姑娘的夫君身上了,想来日后你的男人定是位顶天立地,英勇气慨的江湖好汉。」 黄蓉先前听得他夸赞自己美貌,本就心中窃喜,又听他说自己将来会嫁个英雄般的好男儿,不由暗中点头自觉理所应当,脸上不自禁已是喜笑颜开,一时间倒是也少了几分捉弄人的心思。 那何半仙见她笑靥如花,姿吞绝美,便是看着也觉赏心悦目,正想再说几句顺耳的好话,陡见她一双妙目忽地泛润水汪,其间媚光闪动,湿意朦胧中,恍惚间只觉秋波微荡,潋滟妖娆,直教人心乱意牵,心痒难耐,恨不得立时上前将她好好疼爱一番,好在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何半仙不由心头一震,暗暗吃惊:「好一个桃花渐欲迷人眼!」 正待细瞧,又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影子,彷佛昙花一现,转瞬便消失不见。 「这少女刚才分明是桃花之相,怎地又没了,难不成是我眼花?」 何半仙心中沉吟,一时狐疑万分。 这天下之人千千万,每一人有每一人的样貌,虽有相似却绝无相同,因而才有面相之说,这「桃花渐欲」 便是桃花相的一种,此面相者虽好风sao善惑人心,却与同为yin色的狐媚相不同,一个是诱惑人的魅惑,一个却是蛊惑人的媚惑,桃花只是随风飘香,狐狸却是yin乱作祸。 此时细雨渐止,黄蓉游心未减,当下起身便走,只把这算卦测字当做游戏一般,徒留何半仙愣在原地沉思不解。 「臭丫头,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 不远处,三人中的壮汉眼见黄蓉的背影往小道而去,不由心中大喜,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小道曲径通幽,虽僻静却景美,黄蓉漫无 目的,一路走走停停,不觉间已不知身在何处。 三人跟在后面,眼见四周再无旁人,壮汉拔步追上,挡住去路调笑道:「丫头,一个人玩太闷,不如陪大爷耍耍?」 黄蓉眉眼一弯,脸上顿时挂起笑意,她背负双手,就这般俏生生立在当中,笑嘻嘻道:「好啊,我正无趣,你想怎么玩呀?」 壮汉见眼前女子没有丝毫的胆怯,不禁一愣,暗中嘀咕:「莫不怕是个傻子?难不成是陷阱?」 他下意识睃了眼四周却并无发现不妥,为免节外生枝,当下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哈哈一笑走将上去道:「好说,这天底下恐怕没有比这男欢女爱更好玩的事啦。」 他说着已到近前,话音刚落,猛地抬手直扣黄蓉肩头。 眼见一只大手往自己身上抓来,黄蓉依旧嘻笑连连,不但不闪不避,反而挺身前凑跃跃欲试。 那壮汉见她如此不由双目一凝暗道不妙,可他毕竟功夫不到家,这使出去的力一时间又哪里收的回来,手掌甫一交触,便听「啊」 地一声惨叫,就见那壮汉彷若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一般,猛得缩手退了回去,捂着手掌一时疼得连背都佝偻了起来。 「老二,咋回事?」 那年长的老大明明见这少女不曾动作,便让自己三人中功夫最好的老二吃了亏,心中不由大惊,赶忙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挡在胸前,他弯腰蹬腿,作出豹突之势,眼中余光却不时偷瞄周围四处,想着一旦事有不利,便要立即逃走。 「妈的,这丫头身上有刺,疼死老子了。」 那壮汉缓过劲,握着鲜血淋漓的一只手,一边扯下腰带胡乱包扎,一边紧盯黄蓉,忌惮之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出手。 那老大听他这般说,料想是这丫头穿了什么防身之类的护甲,心里反倒放松下来,当下出声喊道:「她身上有护甲,你攻她下三路即可。」 发^.^新^.^地^.^址 5m6m7m8m…℃〇M 壮汉听得他提醒也反应过来,嘿了一声道:「瞧我这脑子,老子怎么没想到。」 他见黄蓉犹自笑嬉嬉地束手傲立,心中愈发恼怒,不由甩了甩受伤的手掌,呲牙道:「别以为穿了护甲就有恃无恐,哼,等老子扒了你这身刺猬皮,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说着便又气势汹汹的大步迎了上去。 黄蓉自小练武,虽时常偷懒耍滑,但毕竟家学深厚为人又机敏聪慧,眼下便是有十个这般的壮汉亦是伤不得她半毫,此时见他抬腿来踢自己膝盖,嬉笑间倒也不慌不忙,她半转侧身,足尖只稍一点,当即便踢中了他腿弯处的xue道,等壮汉腿上酸麻收不住力堪堪扑倒之际,黄蓉早已闪到了他身后,不由分说,照着那噘起的屁股就是抬腿一脚,这一脚黄蓉可是使全了力气,直踹得那壮汉飞扑出去,摔在地上足有几丈之远,口中更是啃了一嘴的污泥,连牙齿都被磕掉了一颗。 「哈哈,恶狗扑屎,的确好玩。」 黄蓉拍手大笑,走上前去一脚踩住壮汉的背心,戏耍道:「你这大狗这么爱咬人,姑奶奶今天非拔光了你的牙不可,叫你以后还敢不敢再乱咬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踩住的腿上抽出一把分水峨眉刺,用剑身拍了拍地上男人的面颊,嬉笑道:「还不快把你的狗嘴张开。」 底下的壮汉此时只觉后背上彷若压着一尊石像,加上自己的一条腿知觉全失,哪还不明白这是踢到了一块铁板,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当下赶忙求饶道:「女侠饶命,是我这狗眼不识真英雄,还请女侠大发慈悲,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他一边磕头,一边竟呜呜地哭泣起来,模样甚是可怜。 黄蓉撇了撇嘴,嗤声道:「大男人还哭鼻子,真不知臊,我又没说杀你,不就拔几颗牙么,瞧把你吓的。」 壮汉讨饶道:「没了牙小的吃不了东西,不吃东西,小的就会饿死,还求女侠饶过小的吧。」 「那我可管不着,又不是我饿死。」 黄蓉将剑尖抵住他脖颈,又逼迫道,「再不张嘴,我可要刺啦。」 她虽年纪尚小,但从小被父亲带大,哪里会是个心慈手软之辈,只待对方一个不老实,她便真要扎将进去。 站在不远处的老大见这小姑娘厉害,哪还敢轻举妄动,他倒也干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拱手讨饶道:「不知小仙子下凡,我等多有冒犯,还请仙子高抬贵手,饶恕我等。」 那作为老三的青年立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他想不到自己的大哥还能这么的——无耻。 「喂,你这老头真不要脸,不过话倒是蛮好听。」 黄蓉听他称作自己仙子,心中自然欢喜,正想着要不要就此放过他们,陡听那青年叫了声「小心」,她不愧为机敏过人,动念奇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她足尖一踩,侧身飞跃而起,犹如一只轻盈的小雀,在壮汉头顶打了个旋儿,轻轻巧巧便落到了另一侧,此时再看原先那边,尘粉漫天,飞飞扬扬,却是底下那壮汉趁着她不备,撒了石灰出来。 「哎哟!」 那壮汉被黄蓉在背上一踩,看似无力,实则暗藏内劲,直疼得他嗷嗷大叫起来。 原来他先前哭饶卖惨都是假装,就等这一时,黄蓉当下 动怒,气鼓鼓道:「你可真不知好歹,还敢跟姑奶奶耍阴招,作死么?」 说着,挺出峨眉刺,一下扎进了壮汉的脖子,出手竟是毫不迟疑。 剩下两人见她这般心狠手辣,悚然一惊,当下转身发足奔逃而去。 黄蓉也不追赶,拔出峨眉刺在壮汉身上擦拭干净插回脚上,这才彷佛没事一般,施施然离开。 临安,不愧为繁华之地,四方之民,俱云集于此,城中八街九陌,店铺林立,街上往来商贾,络绎不绝,便是金发碧眼的胡商异族,也是不少鲜见,那些琳琅满目的珠玉珍宝,色彩纷呈的绫罗绸缎,各相争比奢华,当真是集四海之珍奇,会寰区之异味。 如此热闹的地儿却也有清静幽雅之所,这如意楼便是其中之一,寻常之人难得其入,更不知其买卖为何。 此时,一辆通体凋花的马车徐徐而至,在楼前停将下来,不刻便从车里走下一位年轻的公子哥儿,径自往楼内而去。 尚未进门,便有门丁迎上前来,口中唱诺道:「衙内今日怎么得便亲自前来,小的惶恐,只怕招待不周。」 那公子哥被接进门去,问道:「吴掌柜可在?」 门丁忙迭声应道:「在在在,小的这就去通报。」 说着将贵客引到二楼雅间坐了。 不待多时,便有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进得房来,笑道:「袁公子今日得闲,莫不是咱家的李大小姐又使性子了?」 男子哈哈一笑,道:「有吴大掌柜在背后牵绳,她就是使些小性子,那也是情趣。」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连日来玩耍,有些着累罢了。」 吴掌柜道:「你怕不是累,又是腻了吧?」 那公子哥道:「你也知我脾性,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女子在我眼里,不过是身上的衣服,刚穿尚觉新鲜,久了难免想着要换。」 吴掌柜摇头笑道:「公子此次来,是来挑衣服?」 男子迟疑道:「最近听闻户部侍郎许大人的府上,藏了位风华绝代的美娇娘,不知可有其事?」 吴掌柜肥脸一颤,强笑道:「衙内说笑了,既然是许大人府上的秘事,我又如何得知。」 那公子哥轻笑一声,斜睨道:「怎得,是怕我出不起价?」 吴掌柜叹了一声,道:「那女子是他心中的魔障,可不比性命重要,我劝衙内还是打消了念头为好。」 那袁公子笑道:「想不到许老儿还是个痴情种,被你这么一说,我 倒更来了兴趣。」 吴掌柜苦笑道:「衙内这又是何苦,那女子不过是寻常之人,只因许大人年轻时她尚幼齿,这才一直成了他心中的执念,真要说起来,那女子也不见得有多貌美。」 袁公子听罢,正将信将疑,又听吴掌柜说道:「说起美貌,昨日我那几个帮闲的在西湖边上碰着一个小姑娘,那吞貌被说的天上仅有地上绝无,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袁公子眼中一亮,立时来了性致,但见掌柜神色,忙诧异道:「不曾得手?」 吴掌柜道:「何止,还被丰了一个。」 袁公子心中一动,道:「莫不是和那姓周的一般,也是江湖侠女?」 吴掌柜点头道:「只怕是了,而且听逃回来的讲,功夫异常了得,怕不是比周女侠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袁公子这才惊异道:「难不成是哪个名门大派的?这可好,本公子还尚未尝过这些个名门侠女的滋味。」 吴掌柜摇头道:「衙内还是小心为妙,这些个大门大派出来的,可不比姓周的这种野路子,只会沽名钓誉,那当真是没一个好相与的。」 那袁公子嗤笑一声,不屑道:「那又如何,难不成还敢和朝廷作对?惹恼了我,平了她的山,灭了她的派,你只管说,这女子现在在哪?」 却说黄蓉此时正在城中游玩,她初次离岛,知临安繁华热闹,便直奔此地而来,尚未玩够岂会轻易离开,她东游西逛,看到好玩的就上去凑个热闹,遇着好吃的就停步买些品尝,转眼已是华灯初上,这千灯万火,直耀如白日,买卖依旧不绝。 黄蓉一路信步游玩,正高兴间忽听得一声尖叫,「抓贼啊!」 声音落处sao乱顿起,人头攒动中,隐约便见一人匆匆往这边跑来,眼见不刻就要撞到自己身上,黄蓉不待闪避,又听一声娇叱从上方传来,「贼子,往哪里走。」 抬眼处便见一个白影从旁边酒楼上跳跃下来,堪堪落在那人跟前,却是个白衣白裙,身姿绰约的女子。 「臭娘们,滚开。」 那汉子收不住脚,伸手急推。 女子哼了声,侧身闪开脚下一带,同时伸手拍掌,使了招「顺水推舟」,招式简单却是管用,那汉子一个趔趄顿时扑倒在地,被那女子一脚踩住动弹不得。 黄蓉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甚合心意,又见这女子面目柔婉,姿吞秀丽,不由拍手道:「打得好,把他的手也砍下来,看他以后怎么偷东西。」 那女子眉头一皱,暗道这小丫头果然心狠手辣,口中却笑问道:「小meimei,那你说是砍他左手,还是砍他右手呢?」 黄蓉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全都砍啦,这种人,不能给他留念想。」 女子摇头叹声道:「他虽可恶,但罪不至此,朝廷自有法度,咱们还是把他留给官府处置吧。」 正说间,两名官差也已赶至,当中一人拱手道:「原来是周姑娘,有劳。」 另一人也笑道:「这贼子倒不长眼,敢在周女侠眼皮底下惹事,活该倒霉。」 那女子与官差客套了几句,等见他们离开,这才又对黄蓉笑道:「小meimei长得真是俊俏,我看着都觉欢喜,若是无事,不如陪jiejie上去坐坐,吃点宵夜可好?」 黄蓉自是点头答应,那女子又道:「我叫周瑾,meimei你呢?」 黄蓉双眸一转,俏皮道:「我啊,你就叫我莲儿吧。」 她怕爹爹来寻,这才不想留下自己的真名,倒也并非有意欺瞒。 两人落座,周瑾唤来伙计添了几个小菜,吃喝间言谈甚欢,黄蓉虽打小听惯了父亲讲的那些江湖趣闻,但此刻再听这位jiejie的种种冒险亲历,一时也觉心潮起伏,欣然向往。 这周瑾有意迎合,相谈自然极是投机,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漏尽更深,周瑾这才起身抱拳道:「莲儿meimei,今日相聚也是缘份,jiejie很高兴,但天下无有不散的筵席,咱们也到分别的时候啦。」 黄蓉有样学样,亦是抱拳道:「那咱们就后会有期啦。」 说罢,两人四目相对,一同咯咯娇笑起来。 周瑾离开酒楼,拐了几个街角,又转回酒楼后门,这才施施然走到一间房前。 门口站着一人,虽是护院的装束,但周瑾却知他以前的名头,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推门进去。 房内已有人等候多时,当中一人正是那袁姓公子,见她进来,忙招手道:「周女侠,来,这边坐。」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另一侧那位肥胖的中年男子,只听那吴掌柜道:「既然是衙内相请,你还不快快过去。」 周瑾这才低眉走近,屈身轻轻虚坐到这位衙内腿上。 袁公子顺势将她搂抱住,一只手已攀上了这位女侠的胸脯,先前还在街上出手锄恶的侠女,此时竟如妓妾一般,柔弱的任他施为。 「那小妮子是何许人,可打探清楚?」 袁公子一边揉着周女侠的胸,一边开口问道。 周瑾摇头道:「这小丫头甚是机警,家里的情况没有透露半点口风,我只知道她此次是偷跑出来,嗯……」 她话音刚落,猛觉胸前一紧,忍不住闷哼出声。 袁公子面上不悦,手己伸进周女侠的衣襟,狠狠掐住了她的一只奶子。 惩戒小恶人的周女侠转眼就被大恶人惩戒。 吴掌柜双眼一眯,开口骂道:「没用的东西,你说你除了这身rou,还有什么用?就算那小妮子不肯说,难道你就不能将她挽留下来在此投宿?」 「奴婢……想过,但我怕……怕她起疑,坏了……公子好事。」 周瑾咬牙忍耐,一张俏脸己是泫然欲泣。 吴掌柜这才点头道:「那小妮子功夫了得又机警过人,你谨慎些倒的确没错。」 袁公子看了眼吴掌柜,知他虽是责问其实是在为怀中女人求情,便松开手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他倒不是怕这吴掌柜,只是有些忌惮吴掌柜背后的那些人。 吴掌柜道:「公子放心,这么晚了料想那丫头也不会离城,只要不离开这临安城,她要投宿想必也不会舍近求远,附近的酒店客栈我早己留了人手,只等她一入住,定逃不出我的手掌。」 袁公子这才脸色稍霁,笑道:「不愧是吴掌柜,怪不得连我家那老头子也对你赞赏有加。」 吴掌柜肥脸立时挤作一团,谦卑道:「能得府尹大人赏识,让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袁公子笑道:「好说,那咱们现在就等好消息吧。」 他说着拍了拍怀中女子的后背,又道:「趁此空闲,就有劳周大女侠先替本公子热热身吧。」 周瑾听罢,乖巧地滑下身去跪到男人腿间,熟练地掏出他男根,俯首凑唇,轻轻将它含住。 袁公子舒服地吁了口气,看着底下周大侠女那张讨好奉迎的俏脸,他心中一时惬意无比。 刚刚安静下来的房中,立时嗞啧之声大作。 周女侠毫不羞耻,当着另一人的面,在给男人吞吐吸吮。 门外,那中年汉子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心中却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