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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新技术。在如此密集的手术攻击中,余秋最大的收获就是她做膀胱再造术的水平在飞速上升。因为可以不断的吸取经验教训,下一趟手术加以改进。rou眼可见的变化就是整台再造手术加上膀胱癌根治术,她能够控制在五小时内了。每天两台刀,她也不再筋疲力尽了。那位举着摄像机的年轻人像是终于得到了指示,没有再问更多的问题。余秋悄悄跟陶主任打商量:“下次主任就您全做吧,我累得吃不消了。”其实后半句是幌子,她毕竟是小辈,总不好明目张胆地跟陶主任说,你来做这个手术,我给你在旁边掌眼。陶主任倒是落落大方,立刻一口应下:“好,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在旁边看看。”钻技术的人对于新技术总有狂热的执着。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一例术后患者完全愈合,并且恢复正常排尿功能,但他的医学知识与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情可行。最起码可以多试试。毕竟,身上挂个尿袋子会严重影响病人的心理状态,不利于病人重新回到生活生产中去。余秋下了台,走出工人医院大楼的时候,破天荒地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居然是彩霞满天。她的老天爷啊,天空燃烧着火烧云,变幻莫测的火烧云。余秋热泪盈眶,披星出带月归的人可算是配看上太阳了,这才是飞跃式进步。她的人生当真充满希望啊。看看这漫天红霞,热情又灿烂,好似五月石榴红胜火,又如六月荷花别样红。这红彤彤金灿灿,看得人心头暖融融。夏天的风暖暖的,穿过头发越过耳朵。余秋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用力呼吸这人间草木香。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来的太早了,余秋没有见到胡杨的母亲。她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在附近溜达一圈,或者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写会儿资料。这么多台手术做下来,她总归起码得弄出篇文章来吧。严格来说这种手术并不算太难,像陶教授看过这么多次,现在上台肯定能够自己开起来。跟他一般经验丰富的大夫上了手,做起来肯定不成问题。就算不能现场学习,抓着手术图谱在实验动物身上练熟了,就可以试验着开了。她要不要问那个短发年轻人要几张照片?如果配上手术实图再加上详解示意图,效果应当更好。其实最实用的应该是教学录像,然后再配上常见手术问题的说明书,这样更符合现在手术推广的实际条件。要不干脆就用她做的手术做教学录像吧,傲娇地说一声,虽然她水平不怎么样,可是步奏却严谨认真,非常符合规范的。余秋心里头有事,走路就心不在焉。红旗牌汽车停到她脚边的时候,余秋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喇叭突兀地响起,余秋才捂着胸口抬起头,正瞧见车子右后窗摇了下来,露出了那位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贺阳的脸。他伸出了脑袋,直接冲她笑:“小姑娘,你去哪儿?我送送你。”余秋感觉不妙,哪里敢上车。她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努力保持微笑:“不用麻烦您了,贺叔叔,我还要去书店找几本书,自己坐车回去就好。”说着她扭头就要走。然而哪里还来得及,车门打开,车上已经冲下来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余秋的去路。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又来了。余秋总觉得自己穿回了革命战争时期,地下党不都是这样被抓到的吗?唯一的区别是眼前的人从黑色中山装换成了绿军装。余秋本能“啊”的大叫,她发誓她三代良民,一向奉公守法。就是发生医患纠纷,也没有闹到局子里头去过,从来不曾见过这种阵势。上次的红未兵毕竟是土法上马,杀伤力有限啊。眼前的家伙们却是正儿八经,她敢赌奏发誓,他们手上肯定有枪。那几个人也不废话,干净利落地架着余秋就往车厢里头塞。一时间,歌乐山渣滓洞这些全跑进余秋脑海里头了。不怪她想象力丰富,随便乱代入,毕竟这些年的事情属于不可说,就没几部文艺作品反应过,远远不及抗战神片以及谍战剧来得密集。这会儿的架势,余秋能想到只剩下特务抓地下党了。她扯开喉咙死命喊,坚决要在□□手帕盖上口鼻前闹出点儿人动静来。那老人的化疗才开始走,只要胡杨他爹还没有被打倒,那肯定得想办法救她。如果胡杨他爹已经被打倒了,那这帮人完全没必要在她这个小虾米身上浪费时间,直接抓住大头子,将那老头儿带走才是真的。至于她,等着秋后算账吧。旁的不说,一个准高考生,当权的人就有的是办法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余秋的奋力拼搏,终于为她赢来了一线生机。陶教授想到了个问题,估计余秋还没有那么快走,就赶紧追了出来,刚好看到眼前的暴徒行凶。他立刻冲了过来,厉声呵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在大街上直接抢人吗?”那位贺阳皮笑rou不笑,直接从口袋里头掏出了个证件,在陶教授面前晃了晃:“大夫,您误会了。我们是刚好碰到了小秋大夫,要顺便带她回去。您要有问题的话,可以一块儿上车,我们也捎上您。”余秋大惊失色,哪里敢让陶教授也搭进来。公检法形同虚设的年代,公民是没有任何权利可言的,任何所谓的革命者,都可以轻易地给其他人定罪。她赶紧拦住陶教授:“教授没事的,我认识这位贺阳叔叔,我坐他的车回去吧。教授,您要是看到我胡伯母过来,麻烦您跟她说一声,省得她着急。”陶教授手往前伸,半晌之后终于应了下来:“好的,小秋,你到家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今天晚上上夜班,有几个病人的情况要跟你讲讲,这样你会比较熟悉。”余秋拼命地咽唾沫,她怕,她现在怕的要死。有的时候,杀人比杀鸡还简单。尤其是像她这样的黑五类分子,随便扣上个罪名,甚至连罪名都不用扣,直接杀了丢进江里头喂王八,谁能为她讨回公道呢?压根就没有公道可言。余秋两只手两条腿都不由自主地发抖,看的那个贺阳哈哈大笑,语气带着嘲讽:“小姑娘,我劝你老实交代,别想耍小聪明。”余秋带上了哭腔:“你们要我交代什么呀?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贺阳看着她抖得跟筛糠一样,直接鼻孔里头出气:“你没做坏事,那你为什么这样害怕?”余秋索性“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才不要跟你们这些男的坐一个车呢。要是别人看到了,人家会怎么说我?叫男人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