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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这些花送给你。”他面带笑意,似乎没有半点玩笑之意。我低头嗅花,不料低头太狠,一脸扎进花里,抬起头来一脸露水。娘娘笑得指着我俩直道:“哎呀呀我的两个小祖宗,真真有缘。头一回见面就有眼缘!”“娘娘,”我害羞得装起了鹌鹑,窝在德妃怀里吃着西瓜,用冰水镇过的西瓜吃进嘴里沁凉沁凉的,德妃娘娘温柔的用手给我梳了梳头发,“羞什么?都是一家人。”我拿眼轻轻地瞟了叶辰朝一眼,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可我蓦然觉得他心里定是难过的。娘娘不拿他当外人,固然是好事,而于他而言,却像是要和生母隔开一层似的。终不是美事。没多久他便告辞了,娘娘看我因为害羞而吃个不停,向来矜持的她竟笑得见牙不见眼,只拿手帕遮着,眼看着她眼角都笑出了泪,我不好意思道:“姑姑~你笑半天口干了吧,来,喝茶!”我从宫女端来的盘子中给她递了杯茶。娘娘接过来,摸了摸杯底的温度,然后笑弯了眉眼地说:“你呀你,来给姑姑尝一下好不好喝?”长者赐,不敢辞。我就着娘娘的杯子喝了一小口。娘娘看我喝了,将茶盏放到一旁的矮几上,手指轻点着我的眉心,自己笑得前俯后仰:“拿了我家的同心花,吃了我家的茶,还不快给我家做媳妇!”香气沁人的同心花现在还被我抱在怀里,那香味都像是逼人得紧,我羞得脸都红煞了,只敢小声小气地说:“姑姑就知道打趣我……”德妃娘娘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还说是我打趣你,本宫怎么会无中生有呢?瞧瞧你,这么热的天儿,还巴巴地抱着这束花儿,也不怕它焉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呆呆愣愣的,倒被姑姑玩笑了一回。不由得低下头把玩同心花的叶子,又怕真如娘娘所说,花被抱在人的怀里久了就焉了,不妥地叫来宫女去取细颈白玉瓶,将同心花小心的插进去。许是太过认真,又被娘娘玩笑了一回。作者有话要说: 菇凉们喜欢的话多留言哟~~233☆、第四章这次进宫,原本就是想陪着姑姑给她解闷的,我也就理所当然的彩衣娱亲了。第一次见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却是没有指望见他第二回的。毕竟宫规森严,他自四岁便开蒙,如今已跟着上书房念书了,娘娘为了他的课业着想,素来是免了他的请安的。但凡他来,就是他的孝心。娘娘都为他备着水果和点心。可他年纪不大,课业不少,又素来是个勤勉的,往往三更天就去上书房坐着温书了,因此我并没想到和他第二次见面会那么快到来。也就三五天左右,突然有个宫女急匆匆来报:“娘娘,桐姑娘不行了。”桐岚姑娘,便是叶辰朝的娘,原本是德妃娘娘宫里伺候花鸟的小丫鬟,一朝入了帝王的眼,得幸一晚就诞下二皇子的那个和善的宫女。虽然没有位分,但是也是在主子们心里挂了名的,为了与别的宫女区分,于是都管她叫姑娘。她素来身体强健,又是做粗使丫鬟出身,怎么会突然间就不行了?德妃娘娘心下突然很不安,轻轻握住我的手,她手心里全是冷汗:“臻娘,臻娘别怕。”我却是不怕的,但是娘娘怕。可是娘娘怕,却不能叫别人知道她怕。宫中险恶,仅皇后和这个卑微的宫女有子,宫中已许久未闻喜讯,先是德妃娘娘丧女,又是一个小答应有喜自己不知,被皇上翻了绿头牌,许是玩得狠了,当场血洒龙床,皇帝再没召她过。丧事连连,德妃娘娘的栖梧宫现如今还着素。宫女们鬓边连颜色鲜艳的珠翠都不敢带,而娘娘是长辈,又是皇帝的妃嫔,虽心里难过不与外人道,却为了我们一族人,不敢不往仔细里打扮了。想想看,这一系列的丧事都是由表妹而起,娘娘虽清白,而不定有心思恶毒之人想嫁祸于她、说她心思恶毒,嫉妒旁人有子呢?越想越觉得慎得慌,我的手快要和娘娘的一样冰了。*她的确是要不行了,整个人躺在床上,虚弱得喘气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像一个呼哧呼哧喘息的破风箱。看到娘娘来了,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挥开了前来帮忙照料她的小宫女,从榻上翻滚下来,面如金纸,用尽力气般匍匐着,曾经健康丰满的她,病了不过几日,就变成了一个塞满破棉絮的布偶娃娃,她跪在德妃娘娘脚下,干涸的眼里流不出泪,像是烧着火一样,治病了几日就枯萎。她努力高高昂起头来,然后重重地敲击在冰冷实罄的地上,击出沉闷的声响。她已无力,却仍用血rou在叩首。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用炭烤过,不复温柔妥帖,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慕:“娘娘……奴婢福薄。恐怕……看不到二皇子长大了……看在,看在他自小在娘娘的宫里长大……求娘娘收留这个没娘的孩子吧!”她眼睛亮得惊人,娘娘却执意不受,道:“你诞下皇上现今仅有的两位皇子之一,是个大功臣,怎么会福薄呢?你若福薄,那我便无处容身了!你别怕,我已经吩咐过太医院的人快来了。你的病啊,只怕是染了厉害一点的风寒,养养就能好了!辰哥儿这孩子啊,一看就有大造化,未来母凭子贵,等辰哥儿长成了,再怎么也是一个平安王爷,若圣上开恩,许他接母妃出去住,你的好日子就来了!啊?听到了吗?自己好生活着,也别叫二皇子伤心!”桐岚见娘娘不许,垂死之人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竟硬是打起精神来磕头,速度慢而坚定,似乎娘娘不应允她就打定主意不起来。她跪得东倒西歪,双手放在身侧撑着地,绵软得跟面条一样。她沉默不语地磕头,我看到娘娘的眼里已有泪珠,她用力咬着唇,素玉一般的贝齿竟在朱唇上咬出珊瑚珠似的血滴子来。她语气平平:“你这是逼我啊……桐岚。”“求娘娘……求娘娘看顾一下辰儿吧……娘娘!”她的哭声中似乎啼着血,带着低喘,一切声音都是从肺腑中硬挤出来的,我姑姑扬起美丽的头颅,终于不忍,眼泪顺着眼角纹路滑进黑压压的鬓中,那一刻仿佛她所有簪在头上的珠翠都失了颜色。“你起来吧。我同意了。”她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道,“御医马上就来,你先回去好好养病。”然后带着我匆匆的走了。没有三日,这位饱经命运不公,岁月折磨的女子,病丧一个最不起眼的、许久不曾住人的偏房里。宫女们早起为她煎药时才发现。她也是怕死过人的房间晦气,自己找了个干净地,安安静静的去了。后来,这个桐太妃的事迹我才从旁人口中听闻,发觉这真是个奇女子。当年扛着五个月大的肚子还要在德妃身边立规矩,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