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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日留痕(尤诺哥失忆梗)

    尤诺是在春天离家的。霍斯劳庄园的玫瑰在这时候刚刚开放。这些是狄亚罗斯喜欢的花,往年的这时候他会陪幼弟呆在花园看书,但现在却无暇顾及这些。

    自从伟大的艾尔登法环被击碎,诸半神争夺艾尔登法环碎片的战争打响之后,已然过了许多年。这场战争影响巨大,却仍没有新的王者产生。

    狄亚罗斯是听着雾海那边交界地的故事长大的。

    他从小生活在霍斯劳领地,作为霍斯劳爵士的幼子,虽然早早拥有了骑士的封号,却在武艺上毫无天赋可言。自从疼爱他的大哥成为家主之后,狄亚罗斯就生活得更好了,几乎称得上无忧无虑,最多也只是需要为了一些贵族间的日常琐事而烦恼。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一切在某天清晨彻底改变了。

    传说中失去踪影的永恒女王玛莉卡向诸位被选中的英雄发出了召唤,赐福再次降临到了这些人身上,这些重获赐福的褪色者英雄们拥有了能够死而复生的力量。

    落叶捎来讯息,要求他们朝雾的彼端前进,抵达交界地,觐见艾尔登法环,成为艾尔登之王。

    而狄亚罗斯的哥哥尤诺,就是这样一位被选中的人。要狄亚罗斯来说,尤诺会被选中是理所当然的,大哥又聪明又强大,虽然话不多但是处处都透着可靠。

    狄亚罗斯虽然对哥哥推崇至极,但也不会真信口开河打包票说什么艾尔登宝座就是尤诺的。可他的兴奋劲是藏不住的,几乎是立即就开始收拾起行囊来,他想要跟哥哥一起前往交界地冒险,就像小时候听的那些英雄故事里勇者的同伴一样。

    尤诺的拒绝让他始料未及,往日里不管他做什么哥哥都会为他兜底,他的大部分任性要求尤诺都会满足。

    “这次太危险了,狄亚罗斯,呆在家等我回来。”尤诺这样说着。

    狄亚罗斯自认为并不害怕危险,和哥哥在一起的话根本不可能遇上危险,他也想和哥哥一起走上英雄之路。狄亚罗斯在尤诺面前倔强又任性,自然不会就这样同意留在家中,理所当然的,他们爆发了争吵。

    这场争端最后以狄亚罗斯的低头而告终。

    但他崇拜的大哥亲口否认他的理想,承认对他没有任何期望足够气得狄亚罗斯眼眶发红一个劲掉眼泪了。往常尤诺应当会向他道歉,但这一次没有。于是狄亚罗斯也不愿意原谅他。

    尤诺在第二天清晨离开了家,狄亚罗斯缩在被窝里,没有去送他。哥哥出发之前曾经来过他的房间,吻了他的发顶,狄亚罗斯仍在为了昨天的争吵赌气,一直在装睡。等到兄长彻底离开,他心底才生出几分后悔来。

    到了第三年的春天,尤诺还是没有回来,于是狄亚罗斯甩开哥哥给他安排好的管家和侍卫们,带着勒妮娅匆匆离家出走,乘上了前往交界地的船。

    交界地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在狄亚罗斯看来,传说中存在于黄金树映照下的英雄们的故乡应该是一个神圣又富有挑战性的地方。可现在这鬼地方只剩下挑战性了,四处都是一些失去了理智的活尸和各种古怪的生物。他跟勒妮娅刚堪堪处理了蝙蝠和亚人,就又被凯丹佣兵追得狼狈逃窜。

    两人的坐骑早在旅途刚开始的时候就殒命在山妖手里了。狄亚罗斯曾经以为他那点糟糕的武艺足以应对旅途的艰险,结果好几次都差点出意外,几乎是全靠勒妮娅,两人才没受太严重的伤。

    这时候狄亚罗斯才庆幸起自己买了那个大盾,好歹能给勒妮娅减轻一点负担。他倒是希望自己能稍微像个男子汉一样挺身而出保护勒妮娅,但是事实证明,尽量缩在盾牌后面不给勒妮娅添麻烦反而能使得他们俩化险为夷。

    勒妮娅居然从没嫌弃过他拖后腿,这让狄亚罗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在某天夜里,当他们露宿在通往利耶尼亚的断桥上时,他向勒妮娅问出了口。

    勒妮娅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大笑起来,狄亚罗斯没有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窘迫得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只能尽力找补。

    “我是说,现在已经不是在霍斯劳领地了,我们的主仆契约也做不得数了……所以……”他紧张得结结巴巴,似乎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但勒妮娅不是第一天和他相处了,显然清楚他的意思,只伸手揉揉小少爷蓬松的棕发,回答说:“狄亚罗斯,安心一些。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狄亚罗斯刚感动得有些鼻酸,勒妮娅却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开起玩笑来,“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第一天搭档了,少爷,你的好勒妮娅已经习惯了。”

    狄亚罗斯当然知道她的言下之意,在家族里习武的时候勒妮娅就一直是他的搭档。托他的福,勒妮娅被迫成为了狄亚罗斯所有兄弟的侍从里最丢脸的那一个。其他侍从显然没有一个这么无能又愚钝的主人需要服侍,他不够灵活的动作常常使得勒妮娅需要尽量努力为他描补,以至于陪他一起洋相百出。

    他还记得被自己的鞭子绊倒的丢人情状,兄弟们同情的表情和老师皱起的眉头让他难以忘怀。他最后还是学得一塌糊涂,勒妮娅反而变成了位不错的战士。

    狄亚罗斯一想起这个就觉得尴尬,只好把红透的脸埋在少女肩头,“你下次嘲笑我之前能不能让我有一点心理准备……”

    勒妮娅见他这样笑得更加大声。狄亚罗斯只能捂住她的嘴,提醒她注意音量,小心把远处的葛瑞克士兵引来。两人打闹作一团却是难得的轻松。

    等到深夜的时候,他们一起窝在断桥上,看着交界地一成不变的星空。勒妮娅分不清那些星星,狄亚罗斯倒是了解一些,一颗一颗地数过去,给她讲传说里那些星星的故事。

    这些都是哥哥告诉他的。狄亚罗斯小时候喜欢听故事,尤诺就不厌其烦地每天给他讲不同的传说和史诗。

    狄亚罗斯和尤诺有很多兄弟,但他在心底里只把尤诺当作唯一的哥哥,连父亲也无法比拟尤诺在他心里的地位。

    用霍斯劳大人的话来说,狄亚罗斯也许是个天生的孬种,难以想象霍斯劳家族的枝干能萌发出这样劣质的幼芽来。狄亚罗斯会为了深夜梦魇而不敢独自睡觉,会因为雨夜的雷鸣而惊慌失措,会在猎犬幼崽死去时难过得好几天都在掉眼泪。

    在整个霍斯劳领地里,只有尤诺和勒妮娅不会嘲笑他的软弱,当然,联想到尤诺离家前他们二人的争吵,狄亚罗斯不免又觉得也许尤诺只是不在乎这些,尤诺也许也像父亲和其他兄弟一样看不起他。

    但这样的想法只在他心底停留了一瞬,他就开始觉得愧疚起来,不愿细想下去。除了那一场争吵,尤诺几乎从没对他说过重话,尤诺是家族的骄傲,他有太多事要忙,却也不会忘记晚上给狄亚罗斯讲故事,抱着他哄他睡觉。

    狄亚罗斯直到十六岁还在跟哥哥一起睡,霍斯劳大人一向是不管这些的,他对这个没用的小儿子已经失望透顶。但如果狄亚罗斯能帮助他优秀的接班人排解一些压力,他也不会阻止孩子们私底下的“交往”。至于那些拉帮结派想要挑战继承人地位的孩子,自然也有做为磨刀石的用处在。

    霍斯劳家族的战士们本就是应当这样成长的,只有足够多的血泪与磨炼才能浇灌出最艳丽的花朵。而狄亚罗斯是个例外,羊羔出生在了狼群里,却还妄想伸手去够一些不该属于他的东西。他柔软的心让他在以血代言的家族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希望自己也能变成像崇敬的长兄一样的人。

    风餐露宿的生活显然不适合狄亚罗斯,还好他们出发时准备了足够多的物件。尽管狄亚罗斯从没叫苦过,但勒妮娅心知,仅仅是在桥面上垫着一层昂贵的丝绒布料根本没办法让她娇气的小少爷睡上好觉。尤诺把他惯坏了,勒妮娅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抚平少爷皱起的眉头。

    他们会暂时在这里休整几天,等勒妮娅养好伤口再出发,这里是难得的安全区域,他们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过。

    狄亚罗斯极其擅长寻找小路和避开作战,最终他们从断桥附近的山崖上找到了绕过史东薇尔城通向湖畔断崖的路。勒妮娅的惊诧和夸奖让狄亚罗斯高兴了好几天。

    利耶尼亚地区多雾,有时清晨的雾气甚至会浓到看不清方向。

    幽魂们穿梭在雾气间,发出呜呜哀叫,让狄亚罗斯心头悚然,只能加快脚步尽量远离这片废墟。等他到了平静的水域回头看,勒妮娅已经不见了踪影。

    狄亚罗斯一下子慌了神,也忘了应当在原地等待,试图返程去找寻勒妮娅,却因走错了路被巨虾追得疯狂逃窜。等到离开了巨虾的攻击范围,却又遇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干瘦骷髅朝他袭来,这些东西即使被抽碎了躯体,也仍会颤巍巍爬起来,吓得狄亚罗斯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

    “D”就是这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穿着金银交错的奇怪铠甲的男人仅用了几次挥剑就处理掉了这些骷髅。他拿着一柄外形漂亮的大剑,全身的盔甲和武器看起来都是孪生子的主题。

    确认安全之后,对方向他搭话,“你是褪色者吗?”他的声音比狄亚罗斯想象中年轻,狄亚罗斯下意识点了点头。

    “你可以称呼我为D,我正在狩猎死诞者,摘除死根,我能感觉到这片地区即将出现‘船’,建议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不过利耶尼亚似乎没什么称得上安全的地方。”

    “我是狄亚罗斯,我的侍女和我在雾里走散了,如果你看到她的话,拜托告诉我。”狄亚罗斯试图维持一些冷静的表象,但他皱紧的眉头出卖了他。“我们是来交界地找我哥哥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我没见过她,但我想也许你应该先休息一下再去找你的同伴,你状态不太好。”对方似乎对他深表同情,当听到他说出“哥哥”这个词时,他能感觉到D对他态度明显有些变化。“既然你能通过史东薇尔城来到这里,也许我确实可以带你去真正安全的地方暂时休息,把手给我吧,我会带你前往圆桌厅堂。”

    狄亚罗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握住了对方银色的手甲,转瞬间D就将他带到了蒙受赐福的圆桌厅堂。在D的介绍中他猛然意识到这里是受到指引的褪色者才应当来的地方,他一时之间有了些蒙骗好心人的愧疚,毕竟他从未见过指引与玛莉卡女王的赐福。

    但D似乎不在意这个,狄亚罗斯曾因遇到死诞者险些遇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D便细致地教导他对付死诞者的方法。只可惜狄亚罗斯似乎没有使用圣印记的天赋,最终也没学会如何给武器赋予圣律。

    他带的东西不多,大部分储备都在勒妮娅身上,为了表示感谢,他翻翻找找,掏出了一把黄金卢恩和几枚稀人卢恩向D表示感谢。对方愣了一下,拒绝了他大部分的谢礼,只从中拿走一枚份量一般的黄金卢恩。

    “狄亚罗斯,你真是个好人,但我只拿我该拿的那部分。”D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我过两天会离开这里前往希芙拉河,如果路上能遇上其他褪色者,我会向他们打听有没有你朋友的消息。”

    狄亚罗斯在大赐福呆得相当不安,他既担心勒妮娅,又担心外出冒险的哥哥和刚认识的D。在不久之后又有一名褪色者来到了大赐福,对方自称是经由D的介绍前往了野兽神殿,与野兽祭司古兰格交代过之后,才由自己的临时女巫引导来到圆桌厅堂。过程不可谓不曲折。

    狄亚罗斯见到归来的D十分兴奋,这是他目前在交界地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D被他搭话时愣了愣,还是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狄亚罗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态度似乎比一开始冷淡了许多,不仅是对他,D面对据说现在是他同僚的褪色者也相当公事公办。

    他一开始担心过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D不愿意再理会他,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是D那边出了问题,明明是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盔甲,但D像是换了个人。

    好心的褪色者在冒险时为他留意了勒妮娅的消息,结果带回来的金发女性却是罗德莉卡小姐,狄亚罗斯不得不承认他提供的寻人线索太过于空泛了。

    褪色者成为了他的新朋友,他们最开始的共同话题来自百智爵士基甸先生。似乎是因为总在休息室见到他,褪色者便自来熟地与他攀谈,一开始只是交流一些乱七八糟的交界地见闻,褪色者突然抱怨起来。

    “基甸先生说我是把圆桌厅堂当避难所的褪色者冒牌货。”对方这样说着,狄亚罗斯有些尴尬地用食指挠了挠鼻梁,“那个……我觉得基甸先生应该是在骂我,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月了,却什么也没干……而且向D学习祷告和战技也都没学会。”

    他本来以为褪色者也会用同情的眼光看他,结果褪色者拍了拍他肩膀,“我也一样,我看得出,我的战技老师在强撑着不把我赶出他的木屋,我完全学不会,而且呆在圆桌厅堂过夜又没什么不好,这里可是有床哎!”

    褪色者在下一次回来时就把他忘了,他只好再次自我介绍。据说是因为褪色者的指头女巫已经去世了,作为临时女巫的梅琳娜小姐也无法让经由赐福的重生得以完全正确实行,以至于褪色者每一次重生记忆都有可能部分缺失。狄亚罗斯心想,也许D也是这样的情况也不一定。

    在狄亚罗斯的建议下,褪色者准备了个小册子,把朋友们的名字和身份记下,避免出现不必要的误会。狄亚罗斯在不久之后暂时离开了圆桌厅堂前往利耶尼亚再次寻找勒妮娅,他在离开时向D告别,D的态度非常友好,但他仍能感觉到疏离。狄亚罗斯不免想着,不知道失去的记忆还能不能找回来。

    哥哥还会记得我吗?

    狄亚罗斯担忧起来。

    来自火山官邸的叛律者向他传达了勒妮娅的死讯,可他根本没见到勒妮娅的尸体,自然不愿意相信。叛律者向他提出了邀请,他咬了咬牙,接过了火山官邸的邀请函。

    他原本真是为了去探寻勒妮娅踪迹才去的火山官邸,他想着,如果勒妮娅真被叛律者杀了,他一定要为勒妮娅报仇,让这群混蛋知道什么叫霍斯劳以血代言。

    当然,这一切打算在看到熔炉骑士的大剑时就跟他的勇气一起消失无踪了。塔妮丝女士贴心地为他提供了住处,他有一瞬间真心认为只要他像其他叛律者一样踏上反抗黄金树的道路就也能成为像哥哥一样了不起的英雄。

    褪色者在不久之后来到了这里,他在一旁听着褪色者和贝纳尔先生的对话,忽然意识到贝纳尔先生也许就是褪色者之前提过的那位战技老师。

    狄亚罗斯自然也拿到了自己的任务,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一试。他的战斗技术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长进。对手并不打算对叛律者报以慈悲之心,狄亚罗斯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

    打断对方施法的是从后心刺入的慈悲短剑,褪色者出现在这名观星者身后,给了他致命一击。褪色者搜刮完目标身上的物品,便把用以复命的身份证明递给了他。

    他们在回到火山官邸之后受到了极大的赞许,塔妮丝女士为新加入的战士们举办了盛大的晚宴。这顿宴席相当精致丰盛,自从来到交界地,狄亚罗斯难得吃上一顿饱饭,更别说是这么多美食,可他却提不起胃口。

    他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羞愧难当。因为害怕,他向有可能杀害勒妮娅的敌人低了头,因为害怕,哪怕鼓起勇气也完不成任务,甚至还顶替了褪色者的功劳拿到了不该属于自己的奖赏。他根本没办法在生死相搏的战斗中夺取对手的性命。如果哥哥知道了,也许也会为他感到羞耻。

    贝纳尔先生应当是个好人,狄亚罗斯和褪色者落得一身伤回来,全赖他包扎和上药。狄亚罗斯在家中几乎没受过伤,一切事情都有勒妮娅和哥哥包办。至于褪色者则是因为完全不惜命,赐福可以修复一切伤痕,褪色者通常通过死亡来治疗伤口,因而也没研究过这方面的技能。

    狄亚罗斯在夜里将塔妮丝给的赏赐给予了褪色者,对方径自接下了,狄亚罗斯心头慌乱得很,只好跟他目前身边唯一的朋友诉说:“我们在做的是正确的事吗……我很害怕,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根本杀不了那些人……”

    “我们在做坏事,狄亚罗斯。”褪色者笃定地回答,“这里不适合你,不对,应该说交界地就不适合你,你得在弄脏手之前就脱身回家去。”

    狄亚罗斯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可、可塔妮丝女士和菈雅小姐说我们是火山官邸的英雄……英雄之路都是需要染血的……”

    “我觉得她在骗人,至于菈雅,她大概也不知道官邸在做什么。”褪色者这样说着,“我见到了一名格密尔骑士的亡灵,他说了一些关于蛇吃掉了拉卡德大人之类的怪话,我觉得应该是真的,我还在对面的房间发现了一条通往官邸外部的密道,看到了一些……呃……可怕的东西……”

    褪色者不知道怎么向狄亚罗斯形容那些被折磨的白金之子的惨状,狄亚罗斯是个好人,但心肠有些过分柔软了。这种话题会让狄亚罗斯不安,于是褪色者没再说下去。作为战士,狄亚罗斯并非没有一点根底与战术,他只是下不了手杀人,或者说狄亚罗斯也许根本不擅长杀生。褪色者怀疑狄亚罗斯压根没夺取过任何生物的生命,哪怕是交界地的活尸和怪物。没有得到赐福的狄亚罗斯的生命只有一次,这鬼地方显然不适合他。

    “回家去吧,狄亚罗斯。”

    狄亚罗斯咬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他未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他只是不知道该往哪去。他以往只是循着哥哥的脚步朝前走,哥哥的背影指引着他方向,而勒妮娅会牵住他使得他不至于在追逐哥哥的时候摔倒。

    现在勒妮娅和哥哥都不在他身边,只剩他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他难免会慌神。

    褪色者下一次回来的时候相当狼狈,在接受塔妮丝女士封赏时还能勉强维持礼节,等到回到客房,才终于熬不住跌坐在地毯上抽气。狄亚罗斯来拜访朋友时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局面,他们二人交换了彼此房间的备用钥匙,因而狄亚罗斯才能及时发现褪色者的情况如此糟糕。

    对方抬起头,狄亚罗斯才看清那张他所熟悉的脸上的变化,那双原本颜色浅淡的眼珠此刻像是含着一团火焰,明黄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他。身上的盔甲早在踏进房间时就被褪色者自己扒得扔得到处都是,使得狄亚罗斯能看清对方身上像是被三根手指捏出的形状奇特的烧伤痕迹。

    “你怎么了,是染上癫火病了吗?”狄亚罗斯相当慌张,只能先小心地把朋友扶上床而后去求助,“我去找贝纳尔先生和菈雅小姐来帮忙!”

    褪色者直到夜里才从神志不清的癫狂状态中恢复过来,贝纳尔和菈雅在做完应急处理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狄亚罗斯实在放心不下,来看了好几次。

    “要觐见艾尔登法环需要让我的女巫作为火种引燃黄金树,我不想失去我的朋友才去受赐了癫火……”褪色者简单地向他解释了几句,“梅琳娜因此离开了我……也许我确实做错了……我感觉我的脑袋里有东西在燃烧,不是很好受……”

    基于之前对于古怪的赐福的了解,狄亚罗斯大致明白了朋友为何不像以往一样通过死亡解脱烧伤的疼痛。

    “如果女巫死去或者离开之后,再通过赐福重生的话会忘掉一切吗?”

    “应该是吧,我可能会彻底忘记你们,就跟我第一次在交界地睁开眼的时候一样,我不想这样。”褪色者的精神似乎已经完全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但也许只是表象,狄亚罗斯总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据说仅仅只是失去引导也会慢慢忘记一些记忆,没准下次见面我就不认识你了。”

    狄亚罗斯最后从褪色者那里收到了一封鲜红色的信封。这是褪色者应当去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

    尤诺·霍斯劳。

    狄亚罗斯终于意识到他们确实是在做坏事,哥哥是不可能有错的,可见也许火山官邸的确像褪色者之前揣测的那样。他没问朋友为何还要继续下去,只收下了这封标记了哥哥所在地的信。他会去雪山寻找哥哥,他原本来交界地就是为了这个。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褪色者摇了摇头,“我会跟贝纳尔老师一起去狩猎圆桌的勇士们,但也许有位朋友相当乐意和你一起去巨人雪山。”

    褪色者说的朋友是一位巨大的战士壶,名字叫做亚历山大。狄亚罗斯与他一起,从沸滚河终点出发,前往巨人雪山。

    亚历山大相当健谈,他是个乐观的壶,笑起来声音响亮。据说他在进行成为英雄的试炼,格密尔火山的熔岩无法再淬炼他的身体,因此他决定去寻求不灭的巨人之火。

    亚历山大的壶身有许多裂痕,在格密尔火山能找到许多陶土,狄亚罗斯提出想要帮对方进行一点填补,他在小时候有学过雕塑方面的课程。不得不说狄亚罗斯在维壶方面相当有天赋,陶土填补完缝隙刮平修复之后,再经由岩浆的淬炼,壶身看起来就显得焕然一新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天才,狄亚罗斯,你可以试试去当维壶师,我的家乡在卡利亚书斋附近的悬崖底下,那儿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壶,大家一定会很欢迎你的!”

    狄亚罗斯很少收到这样的夸奖,一时之间红了脸,“我记住了,等我找到我哥哥,我会去试试的……”

    亚历山大和狄亚罗斯最终在古遗迹降雪谷附近分别,狄亚罗斯想到要见到哥哥,兴奋得要命。

    在真正见到尤诺之前,他完全没有设想过这样的相逢场面。

    尤诺·霍斯劳已经击杀过很多前来入侵的敌手。火山官邸派来的刺客们的尸体被他扔至不远处,被亚人与蝙蝠瓜分殆尽。火山官邸的报复相当疯狂,被派来的叛律者多得让尤诺都产生了些许烦躁,这样多的尸首被扔至一处,尸堆下的雪地甚至都被鲜血浸透。

    今日到来的对手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他注意到,来人穿着跟他相同的盔甲,一手持着一面大盾,另一只手上拿着霍斯劳家祖传的花瓣鞭。看起来倒没有以往过来的叛律者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反而神色张惶。

    很显然,这人约莫是他的兄弟。

    看来这是霍斯劳家的背叛者。尤诺在心底对这名叛律者下了定义。

    女巫烧焦的尸体无法被妥善收敛,只能置于木屋内。失去了赐福的指引,他的记忆缺失相当严重。一种渴望完成使命再返乡的信念支撑他继续战斗,有某人在等待着他,他需要为了再见到这个人而撑下去,但赐福的旨意又使得他被困在此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家族中有多少兄弟姐妹,甚至知道其中有一个是他心爱的珍宝,正是这个人在家中等他。可他却不记得这些人的面容、声音、名字乃至其他许多事。

    一种古怪的执念将他困在这里,他心知他需要等待被选中的同伴中有人解开永恒的谜题,觐见艾尔登法环。等到新王降临,他就能离开此处,带着同伴的遗骸返乡。

    记忆的缺失对尤诺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即使来者是他的兄弟,尤诺也并不会有半分心软。最多是给这个背叛者好好收尸,使得他不至于不太体面地被怪物们分食。

    他熟练地向对手致以霍斯劳立誓的礼节,而后开始了进攻,对方似乎是被吓懵了,躲闪的动作都有些狼狈。这个叛律者是个糟糕的战士,竟然在被鞭子抽到手腕时下意识放开了自己的武器,转而去抓住那面大盾的握柄。

    对方的花瓣鞭落在雪地里,似乎被吓懵了。棕发的年轻人跌坐在地上,只愣了一小会儿,就在鞭子迎面抽过来的时候干脆地蜷缩在盾牌后面瑟瑟发抖。连火山官邸的鲜红色信封从他身上掉出,他也无暇去捡。尤诺对此始料未及,他从未想过霍斯劳家竟然有这样的懦夫。

    似乎是见他没有继续攻击,对方松了一口气,但出于害怕,这名叛律者甚至连盾牌都放下了,在冰冷的雪地上跪地求饶,额头抵着自己的手背,呜呜咽咽地喊着哥哥,一个劲地哀求,却不敢抬头看他。

    “哥哥……对不起……我错了,不该不听话的……”

    尤诺并没有虐杀这样孬弱的对手的兴趣,他只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对方颤抖的身躯,用靴底碾过雪地上的红信封,吐出一句“滚。”

    但这条丧家犬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只抬起脸来用那张无辜的脸盯着他,一双澄澈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慌慌张张地膝行扑过来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哥哥不要赶我走……”他的声音发颤,带出一丝可怜来,尤诺看着对方眼睑上浅红色的胎记,莫名心头闪过几分熟悉的感觉。最终还是干脆地用对方的花瓣鞭捆住了叛律者的双手,将这没骨气的俘虏牵回木屋。

    尤诺将俘虏随意扔到了木屋的角落里,继续处理今日的晚餐,他将处理好的羊rou置于篝火上烘烤,撒上一点剩余的岩盐。虽然今日身边难得有其他人,但这样程度的手下败将并不值得过多在意。为了进食,他摘下了他的头盔。

    角落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尤诺皱着眉头看向那边,原以为是俘虏在挣扎,却发现他的叛徒弟弟似乎饿坏了,只是咽了咽口水,发着抖可怜兮兮地看着这边。门虽被草草关上,能阻挡大部分巨人雪山的冷风,但是因年久失修,木屋仍有些漏风,狄亚罗斯冷得厉害。

    被哥哥拉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还狼狈地崴了脚,现下连脚踝都隐隐作痛。哥哥似乎也因为赐福的影响而失去了一些记忆,就像他之前遇到过的其他褪色者们一样。

    注意到尤诺的视线,狄亚罗斯瑟缩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挪了挪,换了个姿势,小心翼翼地朝篝火旁爬了过来。

    尤诺原本没打算搭理他,他甚至没想明白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没杀掉这个叛徒。结果对方不仅完全不识相,反而干脆爬到他身边来,贴着他坐下。

    俘虏的双手被花瓣鞭绑住,鞭子上花瓣状的刀刃卡在对方臂甲上,对方只需要稍稍挣扎就会被自己的鞭子划伤手腕。尤诺不明白为什么火山官邸会派出这样的人来刺杀他。尤诺的这位弟弟连手甲都未曾穿戴,他有着一双柔软光洁的双手,上头没有疤痕,也没有茧子,完全能从中看出这双手的主人在习武方面的懈怠。

    “哥哥,我肚子饿……而且好冷……”他把头搁在尤诺的肩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尤诺匕首上那块羊rou。尤诺皱着眉头,回答说:“还没烤好,等一会儿。”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回答,但这足够让狄亚罗斯欣喜了。等到羊rou烤好,尤诺把匕首递到狄亚罗斯嘴边。对方稍稍把rou吹凉了些,就一口咬下,美滋滋吃起来,餍足的样子有点像只啃骨头的小狗。

    等到最后,尤诺烤完一只羊,足足喂了半只进狄亚罗斯肚子里。尤诺有点怕他饿太久突然来这么一顿被撑着,解了这俘虏的盔甲,按了一下对方肚腹确认没有积食才安心下来。

    狄亚罗斯又开始抱怨起刚刚哥哥手太重,让他崴了脚。搞来搞去到最后不仅狄亚罗斯手上的花瓣鞭被解开了,尤诺还得认命地给他涂药揉脚踝。

    尤诺隐约有所察觉,他记忆里那个印象模糊的宝贝弟弟也许就在眼前,这反而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

    “你叫什么名字?”尤诺在睡前这样提问。他甚至为这名怕冷的俘虏在干草垛上铺好了丝绒披风和卢恩熊的皮草,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在雪山呆太久了以至于不太清醒了。

    “狄亚罗斯,狄亚罗斯·霍斯劳,我是哥哥你最小的弟弟。”狄亚罗斯在自我介绍方面驾轻就熟,褪色者每次回来十次里头有八次会把他忘了,以至于他不得不每次都向朋友自我介绍一次,此刻对于失忆的哥哥他显得尤为耐心。

    狄亚罗斯抓住尤诺的手,隔着手甲下的皮革手套在尤诺手心一笔一划地书写着组成他名字的字母。他态度虔诚又认真,尤诺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的脸,狄亚罗斯颤动的睫毛垂下,半挡住他蓝色的眼珠。尤诺只顾着看他熟悉的眉眼,看那处称得上瑕疵的胎记,全然没注意手心里对方手指划出的那点痒意。这张脸相当熟悉,但尤诺也许只见过他没蓄须时青涩的样子,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离家多久了。

    当狄亚罗斯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他,正对上他视线的时候,他难得为走神有了几分心虚。

    “我记住了,狄亚罗斯,我下次不会再忘了你。”

    狄亚罗斯倒是不在乎这个,会忘记是很正常的事,这是赐福造成的后遗症,并不是哥哥的错。

    尤诺也许真的彻底相信了他,这很荒谬,哪怕是尤诺本人也不太能理解这样的情况。他在下午第一次见时还想着为家族清理门户,到了夜里,仅仅几个小时的相处时间他就完全接受了狄亚罗斯是他最重要的家人的事实。他甚至在心底里为他天真娇惯的弟弟开脱,认定是火山官邸那群可恨的叛律者欺瞒了他的兄弟,把他的狄亚罗斯推至这样的险境来。

    巨人雪山的夜晚非常寒冷,尤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温度,但狄亚罗斯显然还没有,他躺在简单铺就的“床”上,伸手去够哥哥的披风下摆。

    “哥哥,陪我一起睡吧……很冷……”一般任何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性都很难像狄亚罗斯一样这么自然地提出这样丢脸的请求,于是尤诺就此推断,应当是他们往日里在家中都是这样过夜的。

    我可能把他惯坏了。尤诺虽是这样想着,但还是认了命开始卸甲,唯恐盔甲上的花纹硌到他娇气的弟弟。

    尤诺搂着狄亚罗斯缩在这堆算不得舒适的干草垛上,狄亚罗斯抬起脸来吻上了他的嘴唇,他态度太自然了,以至于尤诺都没反应过来。

    “我们平时是这样相处的吗?”兄弟之间似乎不应当这样。

    狄亚罗斯不太明白兄长此刻在乎的一些世俗的道德感,就像他从来没想过他们彼此的关系有哪里不对劲似的。他以为那个吻让哥哥不太满意,于是又亲了一口,这一次尝试着唇舌交缠,但没有哥哥的引导也做得不太好。

    “晚安,哥哥。”他亲完之后好像无事发生一样的态度让尤诺愣了愣,于是尤诺也吻了他的额头,回了一句“晚安,狄亚罗斯。”

    在狄亚罗斯起身的时候尤诺就已经醒了,作为战士的警觉性让他差点直接握上一旁的鞭子,但鉴于怀里的是他的宝贝弟弟,尤诺反而好奇起狄亚罗斯想做些什么,于是闭着眼继续装睡。

    他很快后悔起了自己装睡的决定,因为狄亚罗斯居然褪下了他的裤子,转而衔住了因晨勃而兴奋起来的性器顶端。

    狄亚罗斯心里也忐忑得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哥哥,发现哥哥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心安理得地继续下去。他没做过这个,又害怕弄醒哥哥,尤诺尺寸可观的性器撑得他嘴角发酸,狄亚罗斯笨拙地伸出舌尖舔弄,整个口腔里全是尤诺的味道。

    他努力试图全部吞入,这过程很艰难,性器顶端戳到喉口的感觉让他想要干呕,兄长银色的耻毛蹭到他的嘴唇鼻尖让他感觉到痒意。

    他才刚刚吞下去就快受不了了,这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狄亚罗斯向来是个习惯半途而废的人,这次也一样,只随意嘬了几口就放弃了继续给哥哥koujiao。正当尤诺以为他打算就这么算了的时候,狄亚罗斯却起身把自己的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

    他光是闻着哥哥的味道就湿得厉害了,小心翼翼地用湿漉漉的雌xue口磨蹭着那根硬挺的性器。狄亚罗斯的会阴处是一套完整的女性器,这处xue口刚出现的时候,他吓懵了,慌慌张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全靠长兄帮他瞒了下来。他倒是挺感激他这古怪的身体的,因为放心不下其他人照顾,使得尤诺在他的事情上亲力亲为,极大程度地拉近了他和崇拜的哥哥之间的关系。

    但归根结底,他压根没用过这处畸形的器官,今天也只能说是一时心血来潮。破瓜的疼痛远超过他的想象,不匹配的性器一点点破开颤抖的yindao的阻隔,细细密密的钝痛让狄亚罗斯再也忍不住那些啜泣和喘息。

    尤诺终于没能再继续装睡,狄亚罗斯听起来一时半会不会停下来,他睁开眼就对上这样一副yin靡的景象。他可爱的弟弟骑在他身上,会阴处湿漉漉的两片yinchun含着他的性器,狄亚罗斯自己的yinjing因为被插入的疼痛而显得有些许萎靡,一双含泪的蓝眼睛正茫然地看着他。也不知狄亚罗斯为什么会觉得弄出这么大动静自己还能继续熟睡。

    狄亚罗斯赶在哥哥开口质问之前编出了拙劣的谎言用以搪塞:“因为哥哥失忆了所以不知道……我们、我们两个在家里经常做这种事,由我来帮哥哥处理……性欲之类的……”

    因为紧张,那处xue口含得更紧了,虽然只插进去了前端,尤诺也被夹得忍不住皱眉头。他思索了片刻,在“霍斯劳家对于非继承人有奇怪的家庭教育”和“自己对弟弟的成长进行了错误的引导”中间选择了第三个答案——狄亚罗斯趁着他失忆在撒谎。

    但现在并不是斥责他的时候,尤诺心知自己也在期待着这样的事态发展。

    他伸出手来搂住了狄亚罗斯的腰,在对方袒露的平坦胸膛上亲吻了一口,就看到他弟弟的脸一瞬间红透了,狄亚罗斯似乎兴奋过了头,浑身关节处都泛起粉色。而后又因为一瞬间的放松,整个坐到了底,狄亚罗斯柔嫩的zigong口猝不及防被哥哥的性器狠狠撞上,激得他涌出泪来,只能下意识慌忙捂着小腹。那根被他自己忽视的性器仅仅因为被插入的快感达到了高潮,喷溅出的jingye甚至有几滴挂到了他打理得当的胡渣上。

    尤诺一边抚摸着泣不成声的弟弟的背,一边忍不住叹气。狄亚罗斯有点太爱哭了,他跟尤诺想象中截然不同。尤诺本以为被他遗忘的他唯一珍爱的宝贝弟弟应当是个诚实英勇的骑士,最不济也该是个会为了守住荣誉寸步不让的人。

    然而在他跟狄亚罗斯相处的这两天里,那些骑士美德在狄亚罗斯身上几乎没有丝毫体现,甚至接近毫无关联。狄亚罗斯既怯懦又爱撒谎还是个爱哭鬼,可尤诺却又分明能确定眼前的就是他最在乎的那个兄弟。

    “哥哥……尤诺……”狄亚罗斯只能含含糊糊念着他的名字,把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埋在长兄肩头,尤诺没有推开他让他有几分趁人之危的心虚。可他又忍不住觉得尤诺也许不会真的生他的气,毕竟除了之前那一次争吵尤诺从来都愿意顺他的意。

    狄亚罗斯缓缓地动着腰,痛楚早在这过程中变成了一种难耐的隐秘快乐,他不确定尤诺是不是也体会到了同等程度的快感。

    “哥哥觉得舒服吗……”

    尤诺猜他大概更想问的是自己做得好不好。狄亚罗斯总是这样,做了一点小贡献就急于邀功,像只急切的想要被抚摸夸赞的幼犬。尤诺用手指揉着狄亚罗斯的下唇,满意地看着弟弟将其含住吮吸。

    “你做得很好,狄亚罗斯。”尤诺也不知自己对他为什么这么宽容,有时候思考这些反而是无意义的。

    狄亚罗斯压根不知道跟哥哥zuoai的时候应当怎样表现才能得到更多夸奖,没有哪堂课哪本书会教导他这些。但他已经撒了谎,于是便只能继续假装熟练的样子来圆上这个谎。

    尤诺抽出手指,凑近了再次吻他,他们贴得很近,狄亚罗斯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急于让哥哥满意,甚至没有挣扎。缺氧的感觉让他头晕眼花,连腰都软了下来,只能靠着尤诺托在他腰后的手掌维持姿势。直到他忍不住去攥哥哥胸前衬衫的布料,尤诺才松开他。

    狄亚罗斯感觉到嘴唇被舔咬得发红,泛起一种古怪的酥麻感,来不及咽下的唾液顺着嘴角滑下,他过于发达的泪腺更是让他满脸泪痕,显得可怜又狼狈。狄亚罗斯慌忙去够床头随身包裹里的手帕想要擦干净此刻一塌糊涂的脸,但尤诺攥住了他的手腕。狄亚罗斯于是只好乖巧地把另一只手也伸到哥哥面前来,不再做多余的动作,任由哥哥凑近了吻他喉结。

    一开始是吻,而后是用犬齿厮磨,他像是被尤诺拥在怀里,又好似把颈子置于野兽的獠牙下。尤诺从他颈项一路吻上来,一点点用嘴唇抿掉他脸上的泪水,最后那双薄唇停在他眼睑上那处胎记上,烙上真切的吻。

    与他温柔的爱抚不同的是尤诺粗暴的动作,他cao得又深又重,性器每次抽送都狠狠地碾过狄亚罗斯的敏感点。狄亚罗斯不够诚实,却也不擅长撒谎,他连自己身体的敏感点都几乎毫不知情,尤诺从他生涩的反应里判断出他话语的漏洞。

    这并不会让尤诺决定温和对待他,正相反,尤诺意识到他会因狄亚罗斯的哭叫而感觉到兴奋。赐福的副作用造成了记忆的缺失,那些如影随形的责任感此刻也不再明晰,他很快接受了自己内心深处卑劣的爱好。狄亚罗斯不会反抗他,只会迎合他的动作和吻,用那双怯生生的又饱含希冀的蓝眼睛看着他,恳求他的夸奖和爱意。

    狄亚罗斯太过顺服,反而使得他哥哥的控制欲得到极大程度上的满足,尤诺配合了他的谎言,当真像是用他发泄性欲一般尽情地使用他。狄亚罗斯在兄长的命令下,被迫绑住了自己的性器根部,双手环着哥哥的肩,可怜兮兮地发出小声的抽泣与哀鸣,连高潮的自由都得顺从兄长的安排。

    在真的跟哥哥像这样亲密接触之前,狄亚罗斯就隐约察觉到哥哥可能是个控制狂,这体现在尤诺以往对于自身的高要求。完美的、严于律己的、从不出错的尤诺·霍斯劳偏偏对他没用的幼弟分外宽容。狄亚罗斯在交界地冒险时有时会因为自己的无力而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哥哥对他的溺爱和纵容,坎坷的冒险之旅让他自身的无能显得格外突兀。他总忍不住想,如果哥哥能稍微对他多一点要求会不会他能变得不一样一些。但他没想过尤诺以往的高标准会作用在床伴身上。

    当哥哥如此刻一般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时他又开始慌乱,只能迷迷糊糊地用大腿内侧蹭着哥哥的腰,双手紧紧搂着兄长的背,用嘴唇去吻哥哥泛起薄红的耳畔。他已经被cao得yindao高潮了好几次,可偏偏前面被绑着,过多的快感如那些过于丰沛的yin水一般全数被尺寸可观的性器堵在xue里。

    “哥哥……求你了,我想射……用前面……求你……”尽管狄亚罗斯尽可能地回避一些粗俗的措辞,但仍不免说出这样的请求来。他明明可以反抗,尤诺甚至没把他的手绑起来,可他又只会哀求,却不敢自己伸手去解开那根束缚在性器根部的绑带。

    “我说过了,等我们一起。”尤诺一边亲他一边愈发兴奋地cao弄着狄亚罗斯颤抖的xue道,伸手用拇指捻弄那粒充血挺立的蒂珠。他提出了一个有点狡猾的发问:“你不想和我一起吗,狄亚罗斯?”

    于是狄亚罗斯连哀求都咽下,只能可怜兮兮地在哥哥身上抱得更紧,“想……我是说,都听你的,哥哥……”

    狄亚罗斯分不清他们到底做了多久,过多的快乐让他头皮发麻,他有好几次感觉自己晕过去了,又被哥哥cao醒。他隐约记得哥哥不希望他晕过去,可又觉得眼皮打架,他既害怕让哥哥失望,又分不清这样过分的快感究竟是对他的奖励还是惩罚。每当他感觉到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尤诺会赏给他一个吻,这让他试图努力迎合尤诺的期望。

    然而尤诺并没有像他说的一样,一定要两人一起射出来。他心知一直绑着对狄亚罗斯的身体不是太好,当绑带解开时,狄亚罗斯一时半会都没法射出来,尤诺一边cao他一边按揉他那根没什么用处的yinjing。狄亚罗斯这才哆哆嗦嗦地像是流水一样射进了哥哥手心里。

    他甚至分不清这场性事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完成了哥哥的命令。等他醒来时,尤诺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但他肚子里那些不知为何他哥哥没有管,于是狄亚罗斯也不再提及,任由那些被射进yindao的jingye在他发育不全的zigong内扎根。

    他们这些天在雪山的木屋里做了好几次,恍惚间狄亚罗斯甚至认为他们没有分开过。

    褪色者在不久之后来到了这里,尤诺的警觉让他们得以及时穿戴好盔甲,狄亚罗斯只庆幸朋友出现的时间还算凑巧。狄亚罗斯阻止了他们双方的交战,褪色者露出了有些惋惜的表情,对方展示了拉卡德的大卢恩,表示不会再有叛律者过来了。

    狄亚罗斯跟褪色者一同离开雪山的时候相当不舍,他骑在托雷特背上,差点忍不住掉眼泪,褪色者牵着马儿等着他跟哥哥道别。

    “哥哥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狄亚罗斯握住哥哥的手发出恳求。

    “等到有人成功觐见艾尔登法环的时候,我们就能从束缚中解脱,我会来找你的。”尤诺在告别时摘下了头盔,狄亚罗斯自然而然地俯下身,和哥哥交换了一个告别之吻。

    “哥哥一定要来找我,我们的目的地是卡利亚书斋附近的壶村!别忘了!”

    直到木屋消失在视线里,狄亚罗斯才没再继续回头看,褪色者这时才反应过来,“我总觉得你跟你哥哥关系怪怪的,一般人家里兄弟之间是这样的吗?还是说只有你家这样?”

    “你就别管这么多了!”看到狄亚罗斯涨红了脸,褪色者才满意地放声大笑起来。

    他们的旅途没持续太久,到达壶村的时候,狄亚罗斯甚至收到了一个大惊喜。他们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勒妮娅。

    勒妮娅在被叛律者追杀时跌下了悬崖,被小壶们搭救,但是现在腿骨还没完全痊愈以至于攀不上悬崖无法去寻找狄亚罗斯。

    狄亚罗斯抱着她喜极而泣,小壶们在新朋友身边亲切地问好。故事到这里似乎已经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束了。

    至于在完美律法时代到来的未来,当尤诺来到壶村时,发现弟弟和勒妮娅成为了壶村的英雄,那就已经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