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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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醒醒,臭丫头。” 张良清抬脚踹踹宣吉的屁股。 宣吉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一股起床气,“干什么?!” “干什么?你摊上大事了,知不知道?!你个小屁孩。” 宣吉都懒得理她,要真出事,张良清早把她扛走了,哪会浪费时间隔这磨蹭叫她起床。 张良清见她不动作,一把掀开被子,“我好心提醒,再磨蹭你未婚夫可要杀过来。” 宣吉本来就没睡够昏沉的脑袋,更加沉重,“所以,就为这破事叫你过来喊我?” “嗨,就是说呀,也不知道咱俩谁倒霉,昨人家沈甜甜去找你,然后你在外面潇洒了一夜,搞得人家小男生伤心流涕,回去就跟亲姥姥哭诉,这不大早上就杀到你亲姥姥跟前去了,哈哈,然后你亲姥死活联系不上你,肯定要找你亲娘,你亲娘就把这事交给我了。” 张良清满脸可叹可悲,捻起了宣吉丢在地上的手环。 “你好自为之吧,两家人可是等着你回去,对你三堂会审呢,呵呵。” 宣吉无语至极,她就说吧,不该纵欲,纵欲就是罪过,这不报应来了。 她开始麻利地穿衣服,一边系鞋带一边说,“姐,你知道这个萍缘管的管理者谁吗?” “萍缘管不属于昏证局下辖机构?当然是昏证局哪个领导负责监管的。” 宣吉却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这机构明显不是百分百纯公共事业单位,它的建成以及维持,肯定要引入投资的。 她回去一定得好好查查。 “对了,你知道怎么查到在这里注册的男人的身份信息吗?” “你查这做什么?你不会真担心,昨晚睡的男人以后找上你家门吧?” 张良清一副她居然不懂规矩的惊讶脸。 萍缘馆的男人都是自愿与女人发生关系或求子的,哪个男人要是带着孩子找上门,那对女人一点影响都没有,反而坏男人自己的名声,因为,一切都是男人自愿的,最开始就规定的清清楚楚,只求子、求偶,不纠缠。 男人持子要负责,属于毁坏规矩,这样的男人要被挂黑名单,而且会被人唾骂心机俵。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宣吉明知道32号有意接近,却依旧睡了他。 因为这件事,不会对她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大不了把人取了,长得又不丑,也挺好玩的。 但仔细想来,这个32号也是考虑到宣吉疑心重,才选在萍缘馆的,不然他就是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得逞。 宣吉穿戴整齐后说,“我当然不担心,只是好奇,走吧…” 说着要走余光却瞥见了床头的玫瑰花,她踌躇了一下,拐回脚将花揣在了兜里。 张良清调侃她,“吆吆吆,稀奇啊,还以为你要被亲姥姥教化的快出家了呢,看来昨夜那个帅哥不简单啊,嘿,长什么样啊?居然能让你惦记上,快跟jiejie说说…” 宣吉任由她念经一样追问不停,自己快步走出萍缘上了车。 到了家门口,看见整整齐齐停了两排的车,宣吉还以为自己犯了天条要被压去受刑呢。 她下了车站在大门口迟迟不想进去,张良清停好车赶紧热心地跑过来给她开门。 宣吉连嘴她都来不及,就听到沈甜甜一声“宣吉!” 她立即整理表情进门,看了一眼沈甜甜,就扭头露八齿,90°鞠躬,“沈姨姥好!沈姨好!沈姨夫好!” 沈家来的是沈甜甜姥姥,母亲,父亲,他还有个jiejie,但军政繁忙这些小事是不可能把人家折腾回来的。 沈曌、沈晔本来就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今天来就是给男孙男儿做主把昏期定下来,省的沈甜甜天天在她们耳边念叨。 所以两人并没有什么厉声厉色,沈瞾笑眯眯的,“行了,马上就是一家人了,看看你还鞠躬呢,多见外,快过来坐吧。” 沈甜甜亲昵地搂着她的手臂,在长沙上坐了下来,宣吉看着对面亲妈、亲姥、亲爸的脸,三个人全都无视她求助的目光,完全不跟她对视。 “宣吉啊,跟甜甜的昏事,你有什么打算?” 沈父离宣吉最近,中间就隔了一个沈甜甜,此时他正伸着头问宣吉。 他长相一眼看上去并不惊艳,属于耐看型的,一双眼睛纯净如水,说话超级温柔,与沈甜甜张扬跳脱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宣吉只与他见过几次面,可每次都会感叹一下“柔情化铁骨”。 因为沈晔是个冷面阿姨,长相比较凌厉,性格也冷言寡语的,但与沈父相处起来,沈晔就像换了个人,两个人的搭配属实有点天作之合那味。 “我听长辈们的。” 宣吉想都没想,把锅踢回去,反正事已至此,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干脆摆烂吧,到时结昏她出个人就行。 “那就现在吧!我们现在去领证好不好?” 沈甜甜喜滋滋的,歪头看着宣吉笑得灿烂。 沈父摸摸儿子的脑袋,宠爱地笑笑,“什么现在呀,你一个男孩子要矜持一点。” 宣赫言轻咳一声,“咳,那个,宣吉父亲才给两人看过八字,日子已经算出来了,亲家看看具体定哪天吧。” 说完还给了宣吉一个“老娘就只能帮你到这了”的眼神。 林父将胸口口袋里一叠红纸递给沈父,沈甜甜抻头去看,“啊?怎么十月份?这么晚?” 宣吉一听喜得耳朵都立起来了,赶紧对亲妈亲姥亲爸投去感激的眼神。 宣晟朝见她没出息的样子,嫌弃地摇摇头,嫌弃完不忘替孙子解释,“宣吉过了年得出国游学,回来也就快开学了,所以这日子就选在了十月份的几天,你们看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出国游学好啊,她能出到外太空?宣吉暗自鼓掌叫着好。 “怎么这点时间还出国游学?” 沈瞾带上老花镜,边端详红纸边疑惑。 “姨姥,我确实得这个时候去,不然开了学我即要顾家,又要忙学业,大三就得下放基层锻炼,所以等开学再想去游学可能抽不开身。” 宣吉不用家长掩护,自己很快就找好了理由。 她说完心里还有点打鼓,谁知沈晔突然开口说,“十月挺好,今年周年,八月底要军演,部队这上半年定然没空闲。” 这下十月份完昏可就顺理成章了,宣吉庆幸万分。 除了沈甜甜不太满意,沈家这边长辈都没了意见,沈瞾拍板,“行,那就十月十号,十全十美,这个日子好。” 至此,宣吉与沈甜甜的昏事算是见了尾声。 昏期定下,也临近中午了,沈家肯定留下吃饭的。 沈瞾、宣晟朝两个大长辈下起了象棋,宣赫言与沈晔不怎么聊得来,两个人一个在看俩老太下棋,一个在扒蒜。 扒蒜的是沈晔。 本来厨房的活不该女人干,但谁让沈父会哄人。 温温柔柔,声音好听有磁性,端了一盘蒜,跟沈晔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宣吉在外留宿了一夜,什么也没干,屁股离开沙发就赶紧回房去换衣服,沈甜甜黏糊地跟在屁股后面,她也没有将人拒之门外。 两个人事基本定型了,宣吉再去有意无意给沈甜甜难堪,难免影响昏后生活,不如试着接受,早点驯服沈甜甜,那成家之后也少面对些鸡毛蒜皮的事。 二人一前一后进屋,沈甜甜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见她脱了上衣,惊得立即闭上眼。 宣吉自顾自换完衣服,紧接着去猛灌一大杯水。 沈甜甜脸颊微红,看到她随意丢在地上的衣服,贤惠地捡起来帮她收拾整齐,他拎起外套“簌簌”抖了抖,然后一抹红从眼底划过。 从哪掉出来的朵玫瑰花? 好像是宣吉兜里掉出来的。 沈甜甜愣了一下看向宣吉,宣吉正在与姜玉棠打电话,姜玉棠好像在问宣吉新买的床上四件套好不好看。 “哼,狐狸精。” 沈甜甜不满地撅起嘴轻哼了一声,回头接着给宣吉收拾衣服,又想起花还在地上,弯腰捡起来。 玫瑰花一夜无人问津,现在依旧靓丽红艳,最外层一瓣花叶上标着金黄的数字,32。 沈甜甜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带这种数字的花。 “宣吉,这花是哪里的?” 宣吉回头随意道,“萍缘馆的。” 这下两个男人都沉默了,姜玉棠心里难免有点堵,自己想要孩子宣吉说等一等,自己老实等着,可她怎么跑萍缘馆去临幸别的男人了? 陌生男人求子她愿意睡,自己男人求子却不乐意。 难道他真的失宠了?外面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新花样?萍缘馆都是一群老男人啊,他也就23,难道他如今在宣吉眼里还比不上一个剩男? 姜玉棠焦虑地心烦意乱,好半天说不出话,宣吉见他没声了干脆将电话挂断,一回头就见沈甜甜一脸蠢样,傻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