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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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时间寂静又粘稠地蔓延开来,宛如金黄透亮的麦芽糖被缓慢撕扯开。 黎明,乍破的天光照射在覆雪舟脸上,他仿若大梦初醒般伸手抚上舒音的脸庞,舒音没有开口就这么坐着让他摸。 “……师姐?”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你睡了很久,可有哪里不适?” 舒音死时的样子在他脑海中磨灭不去,此刻看着完好无损的舒音,覆雪舟语气有些哽咽道:“痛。” “哪里痛?” 覆雪舟抚上心口,正想开口,却猛然发觉自己身上没有伤痕,连心口被匕首刺伤的伤口也消失不见。 他看着眼前真实得不像一场幻觉的舒音,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浮现在他脑海中,也就在此时,他才有心思打量周遭的环境。 房间里的摆设都十分普通,他却十分熟悉这里的每一处角落,这是沧洲城里他们居住的小院。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覆雪舟将手置于光照之下,掌心纹路清晰可见,他又抬眸看向舒音,她的乌黑发丝被阳光照耀,丝丝缕缕都散发着金黄的光。 舒音看着举止奇怪的覆雪舟,半晌才犹豫着开口道:“接脉之事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受苦了。” “……不苦。”覆雪舟声线有些发颤。 情绪从那发现的一个个微小的细节开始滋长,从错愕,不可思议,到此刻溢出的情绪让他开始发笑,他越笑越大声,眼角沁出了泪。 他真的重生了,还重生在这个时候。 上辈子他接脉失败后,师姐为获得生脉草参加论武大会,鲜少在江湖中露面的她一路打败各家顶尖高手,终于引起了秦执的注意,在这之后,师姐的命运开始急转直下,上辈子秦执害师姐至此,此仇…… 舒音伸手擦拭覆雪舟眼角的泪,覆雪舟就这么傻傻地盯着她发呆,半晌,舒音的手还没有落下,覆雪舟已先一步躲开她的触碰。 他低着头,语气有些沉闷,“师姐先出去吧。” 舒音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看着正垂着头的覆雪舟,还是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门。 舒音也没想到,这门一关就是好几天。 院落中,时宿年坐在竹椅上,看着忧心忡忡的舒音道:“都是成年人,饿了会吃饭困了会睡觉的,你担心个什么劲。” 舒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眼睛依旧看着房门的方向。 见状,时宿年直起身问道:“不是你还记得咱们的计划嘛,你不想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了?” 舒音终于转身看向时宿年,不带犹豫地说道:“我想我已经清楚了,这个计划我不想再进行下去,多谢你的好意。” 这下轮到时宿年傻眼,合着自己真成助攻了,他正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你你你”地说半天,还未等他说出个所以然,反锁了几天的房门突然打开。 两双眼睛同时看向房间里走出来的人。说不出哪里变了,但就感觉,眼神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覆雪舟看了看正对面的两人,面上没有情绪起伏,似乎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变成了一潭幽深晦暗的深水。 “我出去一趟。” 像是客套的交代,说完这句话后,覆雪舟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时宿年指着覆雪舟离开的背影,道:“你觉不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 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想必接脉失败对覆雪舟的打击不小,让他整个人都消沉了许多。 这天之后,覆雪舟经常出门,有时一直到深夜舒音才能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说来也奇怪,最近她的困意一直很强烈。 漆黑的夜传来打更人敲锣的声音,已是三更天,她眼皮沉重,但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往日覆雪舟虽会晚归,但从未这么晚还未回来。 一滴滴蜡油顺着蜡烛边沿落下,烛光微弱,已然快烧到尽头。舒音正想着起身更换蜡烛,却终于在此时听到覆雪舟归来的脚步声,她蹭地一下从床上站起身,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同时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困意在这犹豫间猛烈地袭来,她眼皮一张一合间终于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覆雪舟原已走到自己的卧房门前,在听到声响后他停住开门的动作,转身朝舒音的房间走去。 他推开房门,将昏倒在地的舒音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而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舒音,宛如化身深夜里寂静挺立的树。 “咚--咚,咚,咚,咚!”打更人敲锣的声音唤醒了覆雪舟,一直保持着不动的姿势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他缓慢地往舒音口中喂入一颗丹药后又往屋内的熏香炉中倒入一些白色粉末,做完这些,他又静了下来,待在熏香炉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巳时的日光将舒音唤醒,刚一睁眼,刺眼又温热的阳光充斥在她眼前,她忍不住抬手去挡,待缓过来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她昨夜明明记得自己在门口睡着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舒音捂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她推开房门,时宿年正在院中晒太阳,看到眼神迷离的舒音,他夸张道:“呀,转性了,这几天都不大清早起来练剑了。” 舒音脑袋昏昏沉沉,问道:“雪舟回来了吗?” “雪舟雪舟,你这一天天的光知道雪舟。”时宿年没好气地回道,“没回来,满意你听到的吗?” 舒音还没说话,时宿年的嘴倒是忍不住叭叭了起来,“你说他这一天天不着家的,不会是在外面有对象了吧?” 时宿年看着一脸迷糊的舒音,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你怎么还卖萌,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覆雪舟都要在外面给你戴绿帽了!” 在日光的照射下,舒音的头脑逐渐清醒,“绿帽是何意?” “就是覆雪舟要背叛你,要和其他人偷偷在一起了。” 舒音沉默了半晌才回道:“我并未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他若喜欢上别人……也算不得背叛。” “你你你……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他啊,连这都无所谓?”时宿年有些语塞,“不对劲,书里你不是这样的人。” “哦。”舒音没多大反应,兀自去洗漱。 在她身后的时宿年怀疑自己看了本假书,他在原地思考片刻,决定去干一件大事——跟踪覆雪舟,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洗漱完毕后舒音又回到院中练剑,不知是不是近来嗜睡的原因,拿着剑的手有些发颤,恰逢此时时宿年说的话又闪现在她脑海,想着那些话,她胸口轻颤发闷,罕见地,她直接收起剑不再练招。 时宿年踩着轻功回到了城主宫,装潢华丽的大殿中,时宿年端坐在上方宝座,高高的阶梯下站着一群着黑衣的密卫。 “找到这个人的踪迹,跟踪他。”时宿年的语气没了在舒音面前的不着调,长久的权利财富的浸润下,多少有了些不同的气质。 穿着一身软甲的贴身侍卫站在时宿年身旁,手里展开一副画卷,画中人正是覆雪舟。 舒音走出了小院,来到了天机阁名下的客栈,目标明确地走到了后院中找到正在发呆的小二。 察觉到有人走近,小二像一头警惕的刺猬似的看向来人,看清是舒音后,他才放下警惕问道:“找我所为何事?” “帮我打探一下消息,我需要能接脉的方法。” 小二闻言没有犹豫道:“下个月四方城将举办论武大会,魁首将获得罕见的接脉草,断脉者可重接,未断脉者可洗经伐髓。” “多谢。”舒音道完谢后转身离开。 小二看着舒音离去的背影,再三犹豫后还是喊住了她,“舒音!” 舒音回头,小二刚鼓起的勇气又一瞬间熄灭,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只道:“……小心身边之人。” “……好。”虽没听懂小二的话语,舒音还是客气地应了一声。 时间一成不变地过去,覆雪舟依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时宿年依然会偶尔来到小院。 这天,舒音点着一盏灯坐在院子等到深夜,夜晚寒风不止,她忍着困意坐在风中,吹着寒风勉强保持清醒。 覆雪舟站在门外,微小的门缝中能看到一点亮光,在黑夜中尤为明显。舒音在院中等了多久,他就在门外站了多久,看出今夜舒音不等到他不会罢休,他终究还是妥协地推开了门。 覆雪舟径直走进院子,没有要与舒音打招呼的意思,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那一秒,舒音叫住了他。 “雪舟。” 覆雪舟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穿起了黑衣?” “换了衣服罢了。” “……你醒来不久,注意多加休息。” “多谢师姐关心。” 覆雪舟主动拉开了二人的距离。舒音看着他,直言道:“你最近怎么了?” “生死关里走了一遭,想通了一些事。” 舒音听到他的话语,语气弱了几分,以为覆雪舟在怪自己让他受伤之事。她垂下眼睛,闷闷不乐道:“既如此,我就不在你面前惹你眼了。” “……你要去哪?” “四方城。” 覆雪舟心脏猛跳几下,“可以不去吗?” 舒音犹豫地看了看覆雪舟,最后坚定道:“我要去的。” 覆雪舟本就没打算能劝动舒音,他无法左右她的决定,所以,他要用自己的方法让舒音得以逃脱上辈子的命运。 覆雪舟不再说话,也不再停留,直直朝前走去。 “雪舟。” 舒音叫住了他,道:“……你若是需要什么,跟我要便是。”她边说着边朝前走向覆雪舟,往他手里塞了块天机阁令牌,这块令牌材质特殊,白玉似的牌身流畅无暇,若是细看,还能看到里面流转的微闪细沙。 覆雪舟眼睛闪了闪,沉默地接过令牌。他清楚地知道,由他亲手种下的隔阂的种子,开始发芽了。 舒音有些失落,覆雪舟有事瞒着她,可能还是不好的事。她不是傻子,行走江湖近二十年的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近来反常的地方,他若是想要她的天级令牌,大可以向她要,而不是仗着自己对他没有防备,偷偷摸摸地给她下药。 覆雪舟没有解释,沉默不语的态度让舒音的失落加深,转而有些失望,她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 这夜后,一直到舒音离开,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时间流水般缓慢而宁静地流逝,唯一的插曲便是时宿年在她离开沧洲城的前一天向她哭诉。 “覆雪舟是个老阴比,绝对的。”时宿年戴着黑色长斗笠,脸被黑纱遮得严严实实。 “你这是?” “他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时宿年语气很是气愤,“他竟然引蜜蜂咬我!” “……你做了什么?” “我不过派人跟着他想看他到底在干些什么,没想到他竟然假装被我的人打伤然后引我现身,等我出现……”他越说火越大,一把掀开了黑纱,“他竟然引蜜蜂把我咬成这样!” 黑纱下时宿年的一脸大大小小的包,脸上崎岖不平,惨不忍睹。 舒音不忍地递给了他一瓶膏药,迟疑着道:“或许他不是故意的……” 时宿年瞪大了双眼,“你偏心都偏到睁眼瞎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