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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谢客。这事情聿卿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也正赶上他外出打猎不小心受了点伤,聿卿就把一棵八两的长白山野山参结了段须子给他熬汤补身,剩下的大部分人参,派人以他的名义送到了王治平家,王治平当即叩首,“大帅体恤之恩,永世不忘”,接令答应出山。他知道这件事之后着实气了好久,想东北物产丰富珍稀良多,这样的老参也是难见的,他才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棵。聿卿小时候身体弱脾气犟,他娘亲去得早,家里人多嘴杂,孩子们又都小,免不了听见什么不中听的话,看他跟人打完架,煞白着个脸咳血不止的样子,才给了他那棵老参预备哪天救命用的,结果这个孩子……再说那个王治平,果然是名不虚传,当时奉天的治安状况混乱至极,他的部下都是土匪出身,哪里有什么王法,闹市抢劫,拦街斗殴,都是司空见惯,小菜一碟。自上任伊始,王治平大刀阔斧进行了整治,严明各种规章制度,在省城设下若干警务分驻所,如有扰乱社会治安者,严惩不贷。这个王治平办起事来,脸一黑,六亲不认,管你什么来头,只要犯法,一律依章处理,仗着这股狠劲,省城治安果然大见好转,再几年,东三省经济实力跃上一个新台阶!“叩叩”敲门声响起,鲍梓麟应声,“进来。”来的人是日本公使水原肥,人如其名,臃肿的身体就像一只贪得无厌的硕鼠,按在扁平脸上的眼睛不怀好意的乱转,“鲍司令,本公使这次来是和大帅谈谈松辽铁路的事情。”鲍梓麟冷笑在心里,你倒是开门见山,那我也不用客套,“铁路已毁,还有什么可谈的。”那硕鼠想是没料到鲍梓麟这么直接,一时没了词,只是呼呼的喘着粗气,停了一会儿,“鲍司令明明已经答应了我国天皇,怎么可以……”鲍梓麟是个急脾气,听水原肥又要开始说他的天皇,心头火就起,“啪”的一拍桌子,把那个正滔滔不绝的硕鼠吓得一阵哆嗦,“我说你的天皇有没有脑子,铁路已经炸了,听不听的懂,现在还在这里问怎么可以?简直不可理喻!”水原肥愣了愣,“你侮辱大日本天皇!”“反正我就是刚才那句话,怎么理解随你的意。”“好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将你的意思转达给我们尊贵的……”“慢走,不送。”鲍梓麟厉声打断听得耳朵都已经起膙子的话。55、第五章...周天赐拿着手里的信反复思量,这是今天的第三封了,帅府派人送来的,是要聿卿回去的吧,算算日子,聿卿也来了快一礼拜了,叫他回去,想必是有事的。他扣下了第一封、第二封,到了这第三封,他扣不下了,虽然知道聿卿看到信是一定会回去的,他还是拿着信走进了房门。门里的人一手撑着下巴,对着满盘的黑白云子,棋谱摊在桌上,正捻起一粒黑子。聿卿知道周天赐进来,头也不抬,“过来跟我打谱。”周天赐走过来,贴近了看那盘棋,之后摇摇头,“这么一板一眼的耗时战,又到了收官,我不想打。”聿卿喜欢下棋,他自己只是一般,陪着打打谱还是可以的。“欲成王者,分寸不让,这道理你懂不懂?”“你懂你就不用还在这儿打谱了。”“打谱总比打人好吧。”鲍聿卿口气里的叹息几不可闻,围棋是陆军讲武堂一位教地形的老师教他的,开始觉得没什么,可是渐渐的,他就喜欢上了,一样是搏杀,只是这里只有黑白而已。“你就在打人!”周天赐轻笑,他说的是聿卿跟一位奉天新晋出名的棋手裕景元打十番的事,虽然没有下完,但是比数是5:3聿卿再赢一局就行了,“要是你赢了,他就得降段!”“我就是要他降段。”鲍聿卿说到这里有些激动,“用十番,他输了,就心服口服!”“就因为裕景元讽刺我是洪承畴?”周天赐想起那天的情形,聿卿拉着他找那位裕棋手讨教,两个人棋至中盘,短兵相接较量正酣,谁知这位裕七段突然出言讽刺,聿卿马上翻脸非要把裕景元打到降段,两个人斗起了十番。聿卿的棋,悠然而厚重,不紧不慢,坚实稳健,颇有大家之风,这大概是因为他没有老师,完全靠打谱摸索。而兵者,诡道也。以正合,以奇胜。在纤巧诡异为上的围棋世界里,他走的路有点太正了,过于朴实无华,面对诱惑,总是克制,这样不争胜的棋,总是不够好看,不过到最后,他经常会赢就是了。鲍聿卿听到裕景元这个名字还是止不住的生气,“他说你,就等于说我了,还真当自己是夏完淳,别下棋作诗去呀,你是洪承畴的话,难道我是孝庄皇太后!”话已出口,鲍聿卿才发觉自己失言,他和天赐的关系真的有点说不明白,朋友兄弟都不对,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话,稍微琢磨,非常暧昧。那么谁是皇太极?周天赐发现自己竟然在想这样的问题尴尬了一下,心虚的去看鲍聿卿,意外的发现那副白皙的面孔上透着微红,然后,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无措的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帅府来的信递了过去。聿卿拆开看了看,“是父亲,让我回去。”帅府“终于肯回来了,真是出息了,三封信才请得动你。”鲍梓麟看着座椅下跪着的儿子,比之前消瘦了很多,“起来说话吧。”“聿卿谢过爹。”聿卿站起来,他是看到信就回来的,爹这么说倒是冤枉他了,之前那两封信肯定在天赐那里,这么想着,面上浅浅一笑,“爹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先不急着说这个,我问你,打你30鞭子,你服气吗?”“不服。”鲍聿卿答得毫不犹豫,顶得鲍梓麟一愣,“不过,爹是因为日本人的缘故吧。”“不只是日本人……”鲍梓麟打住话头,接着问儿子“知道原因还不服?”“我领的是家法,干那些日本人什么事,因为他们挨家法,怎么解释我也不服。”“想明白了,”鲍梓麟呵呵一笑,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拍拍儿子肩膀,“话由人去说,炸铁路的事儿确实是你做的,大家都看见了,而且,你也挨了罚。”聿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看见父亲从桌上拿过副棋盘,上好的碧玉打磨,聿卿进门时就看见了,一眼就认出是副佳品,只是碍于父亲,没敢多看。“上次去北平买的,这副棋段少文也看上了,他爱棋,可是不太会下,不过千百银子,竟然买不起,坐到他那个位置,真能叫两袖清风了。”聿卿知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