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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说的是北洋临时政府总理皖系军阀段少文,这个人很讲义气,在北洋系中很有威信,只为一诺几乎帮前任总统袁页成打下天下,即便后来袁页成对他不起,他也没有在袁页成倒台时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想到这里,聿卿忆起一个人,余树生。听说就因为这个人,段少文曾经跟袁页成红了脸,就连皖直两系产生矛盾也与他有关。“昨天,段少文发了电报过来,让我过去他府上,看来他们两系真的闹僵了,想让我帮他。”“爹,要去?”父亲最近经常往来北平奉天,聿卿心里非常不明白父亲怎么这么放心。“恩,明天。”鲍梓麟还是并不在乎,“我跟你说一声,奉天这边你先管着。”这样的事情,父亲之前从没问过他意见,所以即使他十二分不放心也只能干着急……“父帅,”聿卿开口的语气就有些重,看到父亲沉下脸,连忙柔和了声音,“爹还记不记得段大帅身边的余树生。爹应该不会忘记,那时余树生来咱们奉天,爹惜他才情,让他当了副总司令……”鲍梓麟听着儿子的话沉吟了一下,这件事儿聿卿算不上清楚缘由,那时刚刚从讲武堂以优异成绩毕业的聿卿,马上又出国学习了整整一年,就连授将的典礼也是后来才补上的,他和余树生并没有见过面。余树生,才高八斗,3岁识字,7岁能诗,被人称为“神童”,13岁时中秀才,17岁乡试一等第一名,补为廪生。但他终究志不在此,“私究兵谋,留意天下政财大略”。后来他在济南结识了段少文,成为段少文的幕僚。而这余书生也对段少文忠心耿耿,当初鲍梓麟给了他实权简直是养虎为患,不久他就发现,余树生竟把主意动到了自己头上,开始插手他的部队,像杨雨庭等奉军大将都对小余子言听计从,伙同着冒领军费准备成立自己的军队。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若是这样长久下去,那赖以安身立命的根本都要动摇,奉军的旗号该姓段不姓鲍了。鲍梓麟怒气冲冲赶回了军中,当即扣押了余树生。听说鲍梓麟扣了余树生,段少文怒不可遏,不惜以武力相威胁:“要是小余子少了一根汗毛,我就亲自带兵打过山海关去。”以段余之关系,那是绝对说得出做得到的。……这件事之后,鲍梓麟发现了奉军中领导方面不少的问题,要想军权稳固,就一定要有自己绝对放心的嫡系,所以,聿卿回来后,接手的就是从新组起来的9旅。一转眼,也两年了。“爹决定了明天动身,预备多少人随行?”聿卿这样问着,眉头皱紧,其实到了人家的地方带多少人也没有用,“爹,让聿卿陪您同往,可好?”鲍梓麟将手中的棋盘递给聿卿,心中笑道,段少文,我们毕竟是父子,打断了骨头也连着筋!66、第六章...周天赐没想到聿卿竟然去而复返,等到看见站在夕阳里冲他笑的人时,他直觉聿卿是有话和自己说的,帅府派来三道金牌,奉天不知又要面临什么麻烦。担心归担心,周天赐还是挂起两边的酒窝迎了过去,“还是我这里好吧?”“大言不惭。”鲍聿卿笑骂,“找你跟裕景元说一声,让他再等几天,我,出去一趟。”周天赐直长的剑眉拢起,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去哪里?”“北平,之前没有去过,听说入了关就不远了。”聿卿向着西南方向望了望,语气很轻松。周天赐看鲍聿卿这个样子,问了一句,“鲍大帅问了你的伤没有?”“问了。”聿卿完全不假思索的答,而周天赐跟上追问,“怎么问的?”聿卿轻叹口气,“天赐,整个东三省都知道鲍大帅最爱护的人就是我了。”“聿卿,”周天赐更加走近了一步,“既然说到这里,不妨咱们就说个明白,你说大帅最在乎的人是你,你这样讲,明明是在说除了你以外,他还要他的地盘,他的军队。”“天赐,这些都是明摆着的,当初周将军迫走,现在也只能避居江南,你能留在这里认识我……”“聿卿,”周天赐打断聿卿的话,“问题就在这里,你明不明白。”鲍聿卿皱起眉,他感觉到周天赐说中了些什么,却一时真的听不明白,只能一遍遍想天赐刚刚说了什么,“东北,爹的军队,奉军……”沉默了一下异口同声,“有问题。”“对。”周天赐终于又笑了,聿卿能承认其实是不容易的,因为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平时那么骄傲甚至有一点点跋扈的聿卿,面对鲍大帅的责罚也只会不认错——他是不敢反抗的。“杨将军在的一军和我们三军总是有摩擦……”聿卿慢慢思索,想起最厉害的一次,两边交火,打死了很多人,连他的秘书也打死了,听说后来收拾残局,发现了一个满身血的幸存者,找到以后,那个人喊着“我不干了,我什么也不干了”,只求放他回家……“那次军纪案死了好多人,其实很多人都不相干的,干什么呢,都是自己人。”周天赐看见聿卿脸上痛苦的神情,也正是从那之后,聿卿开始找他打谱下棋,可是今天话已至此,他不得不说,“那是因为有人举报他们之中有人犯了军纪,大帅下令让枪毙他们整团人。”“这样的命令怎么执行,本来只想找到祸首杀了,再把那个团解散的,结果成了这样,连两军之间的矛盾也更深了。”周天赐伸手拍拍聿卿肩膀,奉军之中新老两派经常各执己见互不相让,久而久之终成大患,但是说到底,其实只是一个问题,“大帅下了这样的命令,你只能执行。”鲍聿卿深深看了周天赐一眼,天赐的话表面上听没有错——服从命令,军人天职,聿卿在意的是说这话的人是周天赐,周明轩的儿子。“天赐,爹的决断,轮不到我来置喙。”话语沉沉,隐隐怒意,更加轮不到你!周天赐低下头,他爹说的果然没错,鲍梓麟太过独断,不过,这也无可避免,连和他最近的儿子都是这样想的,又怎么还会有别人说。“聿卿,我知道你想什么,我爹的话我听,但是我人在这里也看得清楚事情,我的意思是,你也知道队伍里的问题,明显的,可是鲍大帅可不一定明白。”话说的没错,因为父亲本身就是老人,人们常常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那大概是因为自己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像这一次,父亲这么沉着,也许是对奉军信心十足吧。鲍聿卿看着周天赐,从小到大,他从没遇到这种情况,很微妙,天赐现在站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