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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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他总晚上带着贾诩溜去学宫的书库,就像荀彧晚上带他誊抄古籍一般。 贾诩看那些书简,他就看看书简的贾诩。 他不知贾诩从什么地方找来那么多的香云,这种东西就连荀彧和他都寻不得。 他却能一次又一次的收罗来,他开始从样貌以外的地方正视这个看似古板的贾诩。 也许贾文和跟他表面表现出来,与荀彧和他心中想的完全不一样。 “要看看这个吗?” 他递去了一本像小羊皮说不出材质柔软皮面做封的册子。 “这是学长的手札吗?” “不知是谁的,你要不要看看......” “看不看得懂?” 这是第一场测试,他想知道贾诩是真的聪明,还是只是因为古板勤学得来的学究。 “这像是减笔的隶书,还有不认识的篆书......” 郭嘉顺着他的话点头,这些不少学宫的子弟都能看出。 “这些不认得......看不懂......” 刚接过那东西贾诩抬头不断跟郭嘉确认,见他没有嘲笑的意思。 他顺势问道:“该从左起向右横读吗?” “对。”郭嘉应了声还未张口。 却见贾诩并没有逐页翻下去,而是翻到了中间,之后略看了一遍。他在某页停住。 疑惑道:“这个东西像......” 贾诩从书袋中找出手札和随身携带的毛笔,在本子上写画圈点。又翻到前页记了东西。 “好像要把东西平分的意思,可我不懂这些字......” “学长,我能带回去看看吗?” “这本是学宫管事要扔的东西,他说是人胡编乱画的,阿和就算拿走了,他也不会察觉的。不过上次有个来游学的学姐翻看了此物,说这是害人的邪物要一把火烧了。” “嘴里念着......哪来的绝命毒师......不会挨枪子儿吗?” 他记性好的很,连那人的语气表情都记得很清楚甚至心情大好的给贾诩还原了一番。 “毒师?”贾诩疑惑的抬头。 他看着手中的手册,挣扎了一下还给郭嘉:“不问自取......不太好......” ...... 郭嘉突然凑近了压低了声音对贾诩道:“阿和亲我一下,到时候你就说是你奉孝学长干的,反正我债多不愁。” “......” “学长又在拿我寻开心了。” 贾诩别开眼,郭嘉退到一边笑意盎然的望着他。 “我的好阿和,看出些什么了吗?” “......我回去试试再说。” 把那册子收回手中,没问他到底看出了什么。但临走时郭嘉把那东西一并带了回去。 第二日清早出现在了贾诩的书案上。 一连数月贾诩翻荀彧和他的策论的时候少了,捧着那本子写写画画写手札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好几次夜里郭嘉起身见他还在研读。 就连荀彧回来后让他盯着自己他都有些漫不经心的。 这到真有些像害人的邪物了。 几次想问他到底看出了什么,开了口但没来得及问。 事情终止在...... “你说什么?”荀彧起身与通报的人对视,一脸不可思议。 “你确定他们抓的是贾诩,贾文和,而不是郭奉孝?” “奉孝先生现在还在歌楼里......他欠的钱太多了......还没赎出来。” “那阿和说什么?” 见那来传话的小厮欲言又止荀彧皱起眉头,紧接着他又问道:“是郭奉孝让他去的?” “他说是他自己要用......” “荒唐......”荀彧起身,一时间竟气的忘记整理衣冠。 那个小厮紧跟在他身后:“公子,你是先去看文和公子还是先去歌楼里赎奉孝先生啊。” 他停住思索了下,片刻沉吟:“先去找郭奉孝。” 停在歌楼的马车今日连幽香都有几分缭乱。 “学长,我还没跟蔡琰......”学姐道别呢...... “带他去学宫,好生看管!不许他出去,最好连动都不许。” 荀彧少见的厉色,郭嘉也被荀彧这阵仗给吓到了。 “只是喝酒抽烟......学长怎么这样小气.....” 他冲着远行的荀彧车马嚷道。 只是喝酒就算欠了很多钱也没干什么呀。他想来想去没想到自己做了什么竟让荀彧发了这么大的火。 思来想去这几日自己都在这里喝酒,这么多天都没瞧见贾诩,既然文若都回来了,贾诩还没有来逮他,这不应该呀。 难不成......贾文和那边有事所以荀彧才发了这么大火。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呀! “诶诶,你们做什么?” “君子非礼勿绑啊......”看着拿着麻绳朝他逼近的荀家家仆,郭嘉躲了但没躲开,被他们在马车里按了个结实。 “您说过,您不是君子。而我们也不是,我们是下人。” 那几个家仆跟令君久了,也学会拿话噎他。 “从没见过我家公子发这么大火,先生,您别为难我们。是我家主人让做的,说一定把您捆的结结实实,安安全全的送回学宫。” “等他处置。”几人齐声道。 对这人,他们除了鄙夷还是有几分尊敬的。 毕竟他谶纬之言全都对上了。 这几个人是荀彧差遣,常去歌楼赎郭嘉的那几个,他欠钱太多以往免不了没带够被歌楼的伙计刁难。 如今落到他们手里,他们故意又强调了一遍荀彧要处置他。 “我想公子的意思差不多跟我老家养大的猪仔一样,到时候了......” 可以宰了...... 车内几人同情的望着郭嘉。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他原话就是这么说的?”这也太难听了,郭嘉把自己前半辈子翻了个遍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让荀文若突然发难。 “不是,公子原话说的比这还难听。” “他原话说什么......”他突然警惕起来。 贾诩那边......应该不会能捅出很大的篓子吧......小古板平日那么乖能搞出什么名堂呀。 “吊在梁上,直接打一顿,只要不打死就行。”坐在他旁边的仆人阴恻恻来了一句,同情的望着他。 “不过奉孝先生,请您放心,您身子弱我们肯定不敢打。” “对,我们只绑人绝不动手。” “保证您路上不出差错,也绝对跑不了。”另一个人插嘴道。 那......荀彧要打他? “他去哪儿了?”被捆结实,挣扎着逐渐没了力气,他在马车里靠好虚弱的问道。 为首那位家仆跟他说:“听说那位阿和小公子让官府给逮了,具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但是公子今早得知的时候发了好大的火。” 另一个家仆补充后旁边那个紧接着说道:“我听到好像是文和公子要找五种石头......” “五石散啊......那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阿和还费那心思干嘛,他直接来找我呀......怎么还叫人给拿住了。” 虽然他肯定不会给他。 “诶!先生有所不知......近几日城中的五石突然多了起来。官府明令禁止不许售卖,但还是禁不住有人自行调配......” 为首的家仆是常跟着荀彧的,有些事情他知道的很清楚,他提醒郭嘉:“公子,这话你千万不要当着我家公子的面说。” “否则你很难活着走出荀府。” “对。” 一旁的家仆跟着点头附和。 眯起眼,什么时候城中的五石多了起来...... 他在歌楼各方消息如此灵通都未得知,再说小古板若是用了还要,自己去调配,也不至于被官府拿住吧。 这事情古怪,真是古怪。 “哎呀呀,没想到不光学长疼我,学长的侍从也这么疼我......真是多谢,多谢......” 他阖上眼,想不明白小古板怎么会去找这种东西。 而且还是自己去买,莫不是真在他身边时候久了,沾染了恶习被别人蛊惑了。 “那可不是个好东西呀......” “阿和啊......” 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多有麻烦,多谢......”荀彧向送他们出来的狱卒,拱手行礼。 那人见他对一个小小的狱卒如此恭敬,手忙脚乱的回礼。 “哪能啊,令君真是客气......客气了......” “阿和。” “多有麻烦......”贾诩应声同样恭恭敬敬的行礼。 那狱卒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提醒:“我说小公子啊,你可千万不要再跟那群人混到一起了,那些人是什么人啊,三教九流不是正经人。这市井之间鱼龙混杂,他们这次诓骗你做事让你受庭杖,下次你就有可能掉脑袋!我跟你说,这次是有令君给你做保,如有下次可绝不轻饶的!” “多谢提点......” 被荀彧再施一礼,那狱卒噤了声。 上了马车贾诩自觉敛了气息坐到一旁,却比平日里离荀彧远的多。 往常若是和奉孝一起,两人总要暗自较劲争着比谁坐的离文若更近。 当然他比不过没皮没脸,直接上手上脚敢去抱令君的郭奉孝。 半晌,那边端坐的人沉吟出声。 “阿和,你入学宫这么久......学长可罚过你?” “未......未曾......” “那今日,便领罚吧。” 抬起头眸光颤动,他可不想跟郭嘉一样被吊在房梁上。 想摇头,却低下头也不敢看他。 一支扇柄伸来,挑起他的下巴让他转脸看着荀彧。 被迫抬起头仰望,面前的人面若冷霜,眸中似镀了一层风雪冷淡的望着他看不出眸中悲喜。 扇柄滑至脸颊,明明是极为暧昧纨绔子弟惯用的调戏手段。到了令君这里却...... 只让他思索不出接下来会遭遇什么而感到恐惧。 也许荀彧会讨厌自己...... 他只是这么想着,眼睛里就涌起了涟漪。他想认错可对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也许学长真的失望了...... 扇柄按在他嘴角上,下面的玉坠带过璎珞摇晃着扫弄他的锁骨。没有丝毫旖旎之色,车帘因颠簸漏进明灭不定的光,使他看不清荀彧的表情,更让他不知所措。 “你可有用过?”荀彧沉声问他。 看到他因害怕而眸光闪动,又温和了神色像对着偶尔调皮犯错的孩子。 他像做错事的孩子,用力摇头。眸中深藏恐惧,明明害怕面上却乖巧讨好。 那扇柄拿下。 似乎并不准备难为他。 “伸手。” 伸出离他最近的左手悬在扇下。 “一双。”荀彧抬眼。 扇子带起的风凉似利箭,穿过掌心指缝。 针刺的痛楚悄然而生。 他立刻受痛蜷起了手掌,再打却再也伸不出去了。 而坐在对面的人像知道他受不住,第二下只停在车内寂静的空气,安稳的躺在荀彧掌心。 “可受不住?” 又是用力摇头,连呼吸都沉了起来。 “学长......我知道错了......” 语气中多有委屈讨饶,可在车中端坐对他施以刑罚的人却只是淡淡的看他,等了良久贾诩才又乖乖伸出双手。 “这下只是告诉你会疼,不作数的。” “还是说你要去挨官府的庭杖......” 探手来给他安抚。 “文和......庭杖之数连宫中的武将也不好挨过,那是会要人命的。” 这次他是再也不敢蜷缩了。 足足打够了府衙判罚的庭杖之数。 “二十下,若是你用了,这些下次都要打在这里。” 那坠子指了指他的嘴角。 掌心红肿又痛又痒,蜷起也不是展开也不是。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没落下去。 等他收拾好了情绪荀彧才道:“伸手过来。” 这一声却引的贾诩抬头。 “学长打过了,就不气阿和了吧......”他小心翼翼的说。 虽然担心被再次责罚但还是老实的伸去了手。 荀彧失笑,卷起车帘,叫日光撒进来,温和的看着他。 “往日你最怕疼了,我帮你把药膏涂上。会好的快些......” 贾诩躲在车窗的背阴处,荀彧拉过他的手把那微凉的药膏涂抹在他手心里。 清晨日光微凉,阳光随着冰凉的指腹逐渐晕开。 冰凉的触感带走了火辣的疼痛。 “谢谢学长......” “阿和平日最乖了,我知这不是你的主意,但你还需记得,有些东西......一辈子都不许碰。” 明言告诫。 涂抹了药膏,他抬起头对他微笑。 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贾诩坐过去。 然后细细检查。 微凉的指尖挑开他的衣领,眼神一凛然后从中挑出了一根杂草。 “怎么了?”察觉异样。 “呵......无事。” 荀彧放到了案上的熏炉旁,眉心微蹙。 “回去让人给你准备沐浴......” “这些时日,真是辛苦阿和了......” “没有......没有......” “奉孝又逃课了,我待会儿去找他回来......” “不必了,我已经差人去带他回来了。今晚回去你先好好休息......” “学长......这几日...... 刚挨过罚他犹豫着要不要帮郭奉孝求情,想到几日前他还带自己去书库看古籍。 “学长近来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他只是在歌楼里喝酒......我......他还帮我抄了古籍......” 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就是扯谎了。 一只手把他颊边的碎发拨开。 提到郭嘉,荀彧好似有些生气,连呼吸似乎都差了起来。 贾诩立刻噤声不敢多言。 到了荀府门口下了车,本该被带去沐浴的贾诩却犹豫的站在一旁。 “有事?” “没......没有......学长,我......我去沐浴......” 听荀彧语气不大好,想是想起要怎么处置奉孝在头疼。贾诩不敢多言听话的被下人引着去府上沐浴,临行还一步三回头的回望荀彧。 “学长,放开你的心头rou吧......” “你的心头rou现在,脚酸,腿酸,胳膊也被捆的发麻了......我浑身都不舒服......” “荀学长,你快放我下来吧......” 一进门就听到他像报菜名一般,浑身上下心肝脾肺没有一处好受。 坐下先静静喝了一口茶。 “哦?我听你还有力气呀。” “要把阿和也绑来陪你说话吗?” 荀彧放下茶碗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我就猜到,准是阿和那边出了变故。” “否则荀学长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轻易动怒呢......” 郭嘉没皮没脸的笑着讨饶:“荀学长,你人美心善,怎么会舍得把阿和吊在梁上呢,他平日那么乖。” 他眼眸亮晶晶的,梗着脖子舍身赴死:“我还能被再吊一会儿,学长就大发慈悲放了阿和吧......” “无暇自顾,还有心思替别人求饶。” “听起来,你还有的是气力。” “我当然是没气力的了,被捆了一天,可怜你的心头rou连口水都没喝上......我现在饿的头晕眼花呢......” “但是你说你要罚阿和......” “我就想嘛,毕竟是同窗情意...... 我又不像那通风报信的!每次都害我被学长罚抄功课的人......我郭奉孝对天起......” 那扇子投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哎呀,可惜了,这块美玉。” 郭嘉看着在地上摔坏的玉坠,没记错这是荀彧最喜欢的那块。 他抬头依旧是那副万事不甚在意的浪荡模样。 “苦了阿孝也不能苦了学长心尖尖的阿和不是......” “要是再弄碎一块学长的好玉,我必遭天谴。” “你惯会这般油嘴滑舌,阴、阳、怪气!” 从袖中抽出的鞭子直抽那讨松快的皮rou,被打习惯的郭嘉晃荡着,那一下没实打实的抽上去。 只堪堪扫到了榴花红的衣角。 他在梁上荡着不消多时便没了气力,荀彧叫人把他放下。 郭嘉立刻两眼放光的好声讨饶。 “我就知道,荀学长,人美心善见不得我受苦。” “这玉坠我找人帮你修修呀。” “你说人通风报信害你被罚抄功课 ,可阿和自知有错,便是挨罚的时候一声未吭。” 他语气温凉没什么情绪,喝了口茶好整以暇望着郭嘉。 “不像你......整天想方设法,逃避罪责。” “二十下......” 荀彧停下观察郭嘉的神态。 “手心都打烂了。” “呀......” “学长真舍得罚他呀......” “我就知道,学长果然待我是不同的,我就知道你待你的心头rou最好了......” 他依旧那般。 “别以为你干的好事我不知道!” 荀彧突然厉声。 “他去抓你是我的意思,你怎不敢戏弄到我的头上?你叫人诓他,好让他吃些苦头。” “害得他差点挨了二十庭杖!” “还有......若是他今日真服了那五石......” “我便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去不了那些轻浮yin贱的地方。” 本想厚颜无耻继续讨饶,听到二十庭杖郭嘉微愣。 他明明特地叮嘱过不要太过分的,让他吃点苦头不再盯着自己就好了。 他抬眼看看荀彧,自知这次过火。便敛了生息,想着明日去找贾诩赔罪。 “之后,你就不必看着奉孝了......” “他的事,我会另外找旁人处理的,你就安心修习功课。” 已经躺下歇息的人连忙从床榻上爬起了身子,顾不得现下衣冠不整。 “是因为我这次没有带奉孝回来吗? “让学长失望了......” “还是因为我这次做错了......” 他失落的低着头。 “怎么会这么想呢?” 荀彧拂去他脸上不安的神色,目光却盯着藏在衣领下一点暧昧的痕迹。 他身上有打斗的痕迹,领口却夹着牢狱里常用的稻草没有拂落。 那点痕迹绝不是蚊虫叮咬所致,服侍他沐浴的侍从说,身上也再没有其他的痕迹。 但......腰上有点很不明显的淤伤,然后又否认说是淤痕。 再听狱卒说的,那些人也不像敢会对学宫的学生动手的样子。 那只是郭奉孝找人捉弄他的小打小闹。 “阿和......” 荀彧沉声,认真的望着他:“我离开这些天,没发生什么吗?” “奉孝又逃课了,但是我真的都抓他回来了。” “再想想还有吗?”荀彧鼓励般含笑看着他。 贾诩偏开头思索,复而摇摇头。 “没......没有了,学长......” 那就是他不知道的时候弄的,除了郭奉孝...... 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摩挲着手下的面颊,看见了那种......还能做这些事的。 袖口的衣料随着动作收紧。 “有......有什么问题吗?学长......” 贾诩小心翼翼的问,撑在床边的手因为压力一阵阵刺痛。 荀彧回神垂下眼,很快收敛了情绪。对贾诩柔声道: “没事了,好好休息。” 把他按在锦被中,掖好被角吹了他榻边的烛台。 夜里那双手温柔的拂过他的脸,停在他的脖颈边。 “阿和睁着眼,是要等我给你念书吗?”他笑着问他。 缩进被中轻轻摇头,然后闭上双眼。 荀彧旋即取了另一盏还亮着的烛台出去。 那异香越来越淡。 翌日,被房间里的烟气呛醒,贾诩半睡半醒间就看到一双含笑的眼望着他。 然后随着轻快的脚步声走到榻边,那人如得了夏日凉风开心的揽过文和:“昨日多亏阿和求情,啾......” 在他脸上落了一吻。 走到门边的脚步声顿住了。 亡郎香的气味包裹着他,熏了一个早晨,这会儿屋室里锦被上,包括他身上全是那烟熏火燎的香云味道。 不自在的推开他:“学长不喜欢这气味,他清早要给我做早课,你快些熄了,我要去开窗通风。” “那好,我这就走了。” 这就算是道过歉了,郭嘉厚脸皮的忽悠自己。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贾诩正色望着他。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你这话!说的好啊,简直跟荀学长一模一样......” 郭嘉怪声怪气的挪揄。 “阿和,我没发现呀......你模仿人的功力这般的好。” 他贾文和不是傻子,他知道那些人是郭嘉找来的。 但是他自己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才分次帮他们买了那些东西。 于是府衙问他,他都认下了。 要给自己个教训。 他有些懊恼,自己总是斗不过他,常在他局中被他摆布拿捏。 学长一定是早看穿了这些把戏,才先一步去歌楼拿了他郭奉孝。可惜自己到昨晚被学长提醒后才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总慢他们一步才想明白缘由...... 想的出神,不小心按在了床上,他像被蛇咬了迅速收起手却险些倒在榻上。 “不就是被荀学长打了手板......至于嘛,你这个样子我都要以为你跟我一样病骨缠身咯。” 走去拉了他一把却被贾诩躲开。 “呀,阿和脾气也渐长了......不愧是蹲过大牢的人!好阿和,你阿孝学长还没进过大牢,来给学长讲讲,你在那里头的见闻。” 他的语气满是幸灾乐祸,拉了贾文和的手,虽然避开了伤处,但荀彧下手不留情面。 手上全都是伤,不管怎么拿放都牵的人疼痛。 “上好的亡郎香,来......分你一口......” “躲什么,今天高兴嘛......” 吹出的烟雾被面前矜持的学生挥散。 忽然郭嘉眼中一凛,虽然片刻便收敛了认真。 却还是用烟嘴压痛了人。 那烟嘴压在衣领上,伸到皮肤与衣物中间,被刮痛贾诩想躲开。 “别动呀,说了分你一口的。” “我才不要,待会儿学长过来看见你还在抽香云片,你就是自己讨罚。” “阿和这么担心我啊......我都险些忘了这些香云是你给我的了。”凑近了嗅到他身上清新醒神的幽兰样的熏香。 昨日回来,荀彧就把他整个人洗了个干净。 眯起眼,小古板还是这么可爱,被人摆布拿捏的身上全是对方的味道都没意识到。 不过那人是荀彧就另说了,他也不保证自己是没在被摆布拿捏的。 荀学长十全十美的人,自然是不会拿捏人的。 除非......又呼了一口亡郞香,除非这人是阿和。 往前推了一下看到下面的皮rou他轻声问着却很认真:“好阿和,你这几日在大牢里住的习惯吗?有睡着?” “睡的可还好?换做是我,可睡不着。” “人不睡觉会短寿夭折的。” 没好气的回敬他。 “哈!也是,也是......阿和说的真有道理呀......” 又挑回那衣领,看来监牢里蚊虫很多呀。 那处落在锁骨上,小古板看不见。 但是拉开衣领都瞧得见那暧昧痕迹。 这些痕迹,清心寡欲如令君肯定分辨不出,但他可熟悉的很。 手指按在烟杆上,此蛀虫身高七尺,满脸胡茬急色无脑,挨不过两杖便会招认,定活不过三日。 “走吧......” “公子,不给文和公子做早课了?” “有事。” 耳尖耸动。 “我的心头rou呀......我来是告诉你,你的荀学长今日可不会再来给你做早课了,跟学长我回学宫吧。” “你奉孝学长帮你做功课好不好?” 贾诩不信,剜了他一眼。 突然道:“母猪不会上树。” “你说话怎么这般难听?是在牢里学坏了吗?” “对。” 郭嘉哑然,复而看到那小古板别开头抿着唇。 他脸上难得有这样少年狡黠的神色,他也跟着笑,笑着笑着两人目光撞到一起都笑出了声。 “好啊......贾文和,我就勉为其难代荀学长来好好教训教训你。嗯?” 扑过去,把他按在床上挠他的痒rou。 “学长,学长我错了......手还伤着......很疼的......” 对上他的眼。 真该死,青天白日的怎么看见星辰了。 “学长?” “我帮你抄,谁让学长待你最好呢......心头rou......” 回过神这话说的玩味,撑起身子,他侧躺在榻上,伸手刮着他的脸颊。 手下那红润的肤色又细又滑,就像上好的锦缎令人爱不释手。 换做是他也会想要吮吸尝尝是不是如离枝一般鲜甜。 呵,明明是生在凉州那样风急云涌地方的人。 他有时候还真怕,这是在贾文和的局里。 那他可就真一败涂地了...... 从一开始便注定是他与荀彧的必败之局。 “学长在想什么?”贾诩低头问枕在自己膝头的郭嘉。 “在想凉州之战......”吐出一口香云,缓缓道,“令尊大人守防似攻,打了一场必胜之局。” “他们疑因有诈不敢攻城,不过是家父走了时运而已。”这话父亲总是挂在嘴边。 “呵,窥不见时局,时运差些也是棋差一招啊......” “还有,谁说这是时运差,不过是豪赌罢了......” 看了眼贾诩,埋头进他怀里,他像一条油滑的蛇缠住这老实人不放。 “若我当年是西凉叛军的军师,一定下令攻城略地。” 他捧着贾文和的脸,诡异的扬起嘴角。 “你不要再亲了,学长说你这样子太过亲昵。” “无礼。”他严词拒绝。 见他别开头便松开了他。 “但我也是会怕令尊那里有荀学长这样的人物的......” “所以当日换做是我,我也是依旧不敢攻城的。” “贾文和,那是场必胜之局。” “真的?” “我说的还能有假?”郭嘉用烟杆虚虚敲他一下。 “父亲若是听到你这般说,定会很开心的。”他脸上有抹瑰丽的颜色。 戳着他的脑袋,小古板果然是小古板,真是无趣的很。只是夸夸他的令尊,就能这般欣喜。 那看来要是自己提前去讨好令尊大人,岂不是小古板便倾心于他了。 “那阿和可一定要同令尊说起,这是辟雍学宫的郭嘉,郭奉孝说的,这是场必胜之局......”